,嗫嚅道:“儿子这点微末伎俩,到底瞒不过您老的火眼金睛。”

小家雀难斗老家贼,万诚什么不知?王柘背地里拉拢非止一日,他只不过睁一眼闭一只眼罢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诚恨铁不成钢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干爹!”常记溪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万诚的腿,攒眉苦脸的哀声道,“儿子从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

“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常记溪瞅着干爹动了气,不好再隐瞒,瘪瘪嘴正要开口,万诚觉察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就馋他起来,“拿上东西,回去再说罢。”

海棠式门洞后便是司正值房,小小一座院落,立在仪门内,后院上房西南角边上,内外行走两相快捷,便于打理整个府内事物。

一进院内,侯在檐下的两个小太监迎上来,接过常记溪手里的东西,边询问道:“热汤都备好了,您老现在药浴盥足?”

“端来罢。”

小太监打起棉帘,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迈进屋内。

万诚自圈椅里坐了,手抚上膝头轻揉着,抬起眼瞥向立在地心的常记溪:“说罢。”

未及开口,门帘忽被掀起,两个小太监送热水进来,将柏木桶、盆、手巾药包等物一一都放至万诚跟前儿,见他靠在椅内阖着眼便去请常记溪的示下:“常公公,您瞧瞧可还缺什么?”

见齐全,常记溪谴了二人下去,叮嘱道:“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再去探询万诚的意思:“儿子服侍您泡脚热敷?”

“教他们进来伺候罢,”他仍旧闭着眼,曼声道。

向来都是常记溪服侍,他听这意思,干爹气不小,益发殷切小心,笑说:“他们毛手毛脚的,还是儿子来。”

撸起袖口,往沐盆内倒热水泡药包,再将手巾丢进去浸着,又到里间卧室拿了条绒毯披在了万诚身上,蹲下身,轻轻卷起裤腿,手伸进滚热盆中捞起手巾,皱着眉头拧了一把,覆在了他膝头。

“你这又是何苦,”万诚微启眼睑眯着一条缝打量着那双烫通红的手。

“有儿子在一日,就伺候您一日,”常记溪一璧说,一璧把盆里的水倒进木桶中,兑好水温,为他脱掉鞋袜,“干爹试试可烫?”

他抬腿,慢慢将双脚伸进桶内,热度从脚底渗透肌理,筋骨麻痛得到几分减轻。

瞟到万诚眉头松弛下来,常记溪屈身蹲下,手伸进桶内给他揉捏双脚,缓缓说道:“离宫前,王柘狗贼私下找儿子,说禾兴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写密信回京。”

“哼,手伸的到长!”万诚鼻中冷笑,锐利眼神刮到他面上,“你银票收得痛快,是存了这个心思?”

第0100章 癞蛤蟆怎配吃天鹅肉?(配角戏份)

“儿子只收钱,不做事!”

“听闻禾兴苦寒,儿子收钱也只想冬日里多买些好炭孝敬干爹,让您少受些罪。”他急赤白脸地扶着桶沿移膝下跪,阐明道:“您的腿是怎么落下病根的,儿子没齿难忘,恨不得千刀万剐,生扒了王柘那厮的狗皮!”

说起病根,万诚深受寒疾折磨,每年冬天都得回味一遍被王柘罚垫着瓷瓦子跪在大雪地一天一夜的感受。

同为皇帝倚重的內监,明争暗斗许多年,但凡皇帝多抬举他几许,王柘必心生嫉恨,处处使绊,他能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王柘在皇帝面前进谗言佞语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