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松蒙微垂下眼,“认。”
“往后记得给我当牛做马。”郁晚一挑眉,皮笑肉不笑,施施然下楼。
走镖的人都在客栈庭中集合,郁晚与符松蒙一前一后出来。她刚现身,那些武人便朝她看过来,或惊讶、或质疑、或冷漠、或轻蔑,郁晚一贯懒得理。
“郁晚姑娘。”仓牙朝她靠过来。
郁晚牵起个笑,“你这回也去?”
“是啊。这回总共三十人,十四位比武大会出来的高手,十六位镖师,我也在其中。”
郁晚会意。
仓牙左右谨慎地看了看,朝郁晚耳畔靠近,压低声音道:“你上回提的那人,我回去帮你问了。吴广大这人当是没有,但或许有一叫吴庆的人。”
郁晚心上一动,会不会当时郁家的事闹得太大,吴老三为了避嫌改了名讳?“吴庆”与“吴广大”也有几分牵连。
“他当下在何处?”
仓牙摇头,“我只听人私下提过,但从未见过此人。其实...据说这是我们总镖头的名讳,但我来这里八年,从未见过总镖头的面,镖局一应事务都由少堂主做主。我问的那些人,他们有的待在镖局十数年都没见过总镖头,是不是真有此人尚且存疑,知道这名讳的人也不多,不敢断定真假。”
郁晚道一声多谢,只觉云里雾里朦朦胧胧,头回听说总镖头不坐镇镖局掌事的,再看慕吟那般遮遮掩掩的态度,不知到底是因哄骗她而心虚,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无论如何,眼下她既答应了走这一趟,出尔反尔总归不好,待将她这方应承的事做完,若是慕吟不守承诺,她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多时,慕吟前来带领等候的武人与此行一道走镖的镖师会面,三十人各乘一骑,日夜兼程,奔赴浮海。
0034 走镖
月上中天,清凌凌的银辉覆在万顷密林之上,远远可瞧见仓幽的群山连绵起伏,再往近些,那繁枝茂叶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林中漆暗幽邃,夜色吞没木枝花草,犹如身处盘古劈开天地前的荒芜乾坤。
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忽地显出一点明黄的火星子,晃晃悠悠移动着,自山腰处向上攀爬,越过山巅,再往山下去。
“呼,哧,呼,哧...”
人声侵入夜间的深林,脚步踏倒肆意狂长的野草,觅食的野物收敛声息,万物蛰伏,藏于隐蔽之处暗暗窥伺。
为首的是个年逾四十的男子,在一行人中最为老道,手中持着火折子,走一走便抬头看一看头顶茂密的枝叶,以及缝隙中漏出的星子,再查看手中的罗盘,往某朝向一指,便有人上前开路,将阻碍脚步的杂草砍断或踩踏平整。
他身后跟着左右并排分布的六人,肩上扛着挑子,合力抬着一只精雕细琢的紫檀木箱子。那箱子并不大,若以人身作比,约莫和十岁的孩童身量差不多大小,也不知那里头装的什么,竟要六位壮年男子自首、中、尾三处摊力抬着,步伐一致,落脚平稳,箱子不晃动半分。
再往后便是一群江湖打扮的人,慕吟专横,不让其旁的人用火折子,他们只能跟着前方踏出的路摸黑行走。
郁晚紧紧抿着唇,眉间蹙起,眼中戾气浓重。
奉运镖局堂堂羲州第一大镖局,竟然接这等不遵律法、阳奉阴违的活儿!也怪她想当然,以为这般大家业的镖局不稀得赚那铤而走险的银钱,又让慕吟的话糊了心智,故而未事先详细问上一问。
他们昨日上午才到浮海,白日休整,晚间时慕吟带着他们去码头取货,他只准镖局的人上前,而他们这等招揽来的江湖人在外层防着偷袭。
那货物从大船上抬下来,未做检验便直接装上镖局的马车,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
本以为是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