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姑娘高兴,说话也敞亮,“看来你是注定的有缘人,这银子归你挣!”
郁晚搓一搓脸,有些不真实感,言归正传,她又问:“要绑的是何人?可有什么恶行?”
银子虽香,她还是不太愿意做助纣为虐的事儿。
“地点我晚些给你,要绑的人倒也算不上大罪大恶,说是骗身骗心,雇主找不着人,要讨个情债。”
“哦,那行!”
她爽快应下,想一想这份美差,又没忍住嘿嘿笑出来。
*
是夜云厚月薄,秋意浓重,枝头的绿叶染了彩、卷了边儿,叶柄松松晃晃,一阵疾风掠过,四散飘零,归尘归土。
郁晚踏着满地落叶与月光浮跃而过,纵身翻进凌阳县北边一间独院中,轻车熟路地用匕首撬门栓。
要说这住户也是心大,门栓只搭了一半,她几乎不费工夫就将门打开来。
甫一踏进房中,郁晚瞬间滞住身上动作,气息压到近乎于无,手中刀柄握紧,一双黑亮的眸子如夜伏捕食的凶兽般罩在床榻上背对着她假寐的男子。
一般人觉察不出,此时房中全是这人时急时缓、时长时短的紊乱气息以及过快、过吵的心跳声,他显然醒着。听见了她的动静却还装睡,难怪她能这般轻易进门,原是故意撒了网等着来人钻。
果然没有事少钱多的美差,想必这待绑的人与雇主纠葛甚深,早有防备,他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放她进来,定是做了十全的准备,不知周围布了多少暗器与陷阱。
当机立断,郁晚转身出门。
半盏茶过后,房中传来轻浅的脚步声,正朝着门口来。
郁晚暗里勾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里面的人果然率先等不住。
房门极细微地“吱呀”一声,从里敞开,迈出一条修长的腿。
转瞬之间,郁晚听声辨位,先前准备好的麻袋兜头罩下,以手作刀狠狠劈向他后颈。
对方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身上一软,倒进郁晚臂弯中,她将人抡上肩,提腿浮跃,身轻如燕,转眼掠出十数丈远。
月影轻浅,天边泛出鱼肚白,再过不久便要天光大亮。
郁晚百无聊赖地倚在一处粗木枝桠间,一条腿搭着悠悠晃荡。她已在给定的交货地等了半个时辰,怎的雇主还不露面?头一回遇见这等情况,是要将人送回去,还是她先存着?若是无人来领,她将人放了可还能拿到钱?
视线落向树根处,那里搁置了一方麻袋,里头的人沉沉昏睡着。若是他中途醒了,是再打昏一回?
“唉。”她长长叹一声,恼人的事真是杂乱一堆。
眼下已近拂晓的时辰,不久便可能有赶集的人路过,她还需得重新找个地方藏人。
说起来,这地方在凌阳县东门口附近,她上回来还是半年前,将被她打晕的闵宵送到这处。
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可还记恨她...
正陷进某些往事中,树下突然传来窸窣的动静,麻袋里的人正扭动身子挣扎手脚。
郁晚回神,一点脚飞身下树,正落在麻袋旁边。
里头的人大抵听见了动静,动作一滞。
她未多想,抡起手刀就要劈下。
“是我!”里头的人突然出声。
手刀堪堪停在麻袋面上,郁晚歪头摆了摆耳朵,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对方说这话,是知道她是谁?
她还未出声,他又急忙补充,声音些许干哑,“是我,闵宵。”
郁晚心里一惊,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抽了匕首割开口袋。
闵宵乌发凌乱,松散几缕落在颈间,白皙的脸颊因长时间闷在麻袋里泛着浅浅的红,他垂着眼睛,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