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象征性地找了找,碰壁几次就不再来,也许上门一次被撅回来觉得掉面子就不再去,也许压根没想起来自己的孩子……
如果真的有一丝一毫的悔恨愧疚,为什么不能顶住压力,付出努力去爱自己的孩子?
清雪那样的性子,你对他一分好他就还你一分,如果他的父亲真的让他感受到温暖爱意,他怎么会这般抗拒厌恶?
他怎么会不惜离开从小成长的家乡,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或者独自一人的生活?
只是这样一想,祁骁就忍不住心疼,如果可以穿越时空,他很想,抱抱那个孩子。
钟永良脸上有点挂不住,顿时转换了原本的柔情攻势,他沉着脸道:“我只有清雪一个孩子,如果他回来,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我现在给他的,还没有那些资产的一半,你告诉他,只要他回来……”
祁骁打断他:“清雪从来没用过你的东西,你也不用拿那些东西绑架他,他根本不稀罕。”
钟永良目光沉沉地瞪视着他,眸子里闪过不满,他突然软和下来,笑了笑:“清雪不稀罕,天祁呢?”
祁骁内心冷笑,他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个近乎歇斯底里却还要强装淡定的中年男人:“天祁?更不必了,我可以告诉你,同样不稀罕!”
他脸上带着强烈的自信和骄傲:“钟先生,再过十年,你怎么知道,天祁会不会比钟家走的更高?”
钟永良没有说话,脸色有点黑,方才交叉的双手放下紧握着。
祁骁又喝了口茶:“多说无益,请吧!”
姿态很明显,不想再和他多说,钟永良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骁慢悠悠喝着茶,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暗色。
刚才钟永良那话,看似是拿天祁威胁,可是祁骁知道,钟永良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的。
一旦动了天祁,他和清雪之间的裂缝将会越来越大,再无关系破冰的可能。
其实祁骁也是有恃无恐,清雪是钟家唯一的后代,钟永良不把东西给他还能给谁?给外人?对钟永良这种人来说,不可能!
不过钟永良一定会防着他这个清雪的法定丈夫,清雪不爱管那些事,说不定还会给他找个信得过的经纪人代管,最后交给清雪的孩子。
祁骁倒是无所谓,他对钟家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刚才跟钟永良说的话是认真的,他有自信,也有能力,让天祁更上一层楼。
时代更新变革极快,谁说过十年,独占鳌头的不会是他祁骁?
他自认为,能让清雪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两人的家庭,一定是最幸福的。
祁骁没有把钟永良来见他这件事告诉晏清雪,清雪已经很烦他所谓的父亲了,这些天他看着清雪偶尔发愁怎么跟他说的事,面上会无意识流露出来的烦躁,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心里又无奈又好笑。
其实只要他说,祁骁就会听,不管清雪怎么解释,自己都会以最包容的姿态相信他,谁让,他喜欢他。
如果可以让清雪开窍,更喜欢他一点就好了。
不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祁骁告诉自己。
很快到了十二月,晏清雪翻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显示,外公忌日那天会下雪,他站在校门外,等着新鲜的烤红薯出炉。
寒冷的冬天里,他呼出一口白气,空气冻的他面色更加秀白,两腮上有些风吹出来的薄红。
外公是熬不住冬天过世的,他活了八十五岁,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得了老年病,时常这疼那不舒服的,可是从来没在晏清雪面前显露过狼狈的一面。
他一直展现的是无所不能的强大形象,在小小的晏清雪心里,外公就是他的专属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