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空的表达能力不太好,再加上难以启齿,说得磕磕绊绊,他以为是别人的事情,连听都没有听完,随口回答:“这种垃圾应该去死。”
这也许是压倒大师兄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求救,沉沦地狱,直至疯狂。
莫长空再次否认:“我没有。”
他知道错了,该去死的,可是舍不得师尊,他真的知道错了,但是没办法离开师尊,也不知道未来怎么办。
贺锦年轻声道:“你没有错,你只是病了。”
莫长空迷惘地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们发现得太晚了,阿绥传回的玉简里,证明了师尊的判断是对的,”贺锦年伸出手,拉住落入深渊里挣扎的兄长,紧紧抱入怀里,这是迟到了上万年的拥抱,是埋藏在心里上万年的歉意,“你患了很重的病,别害怕,别恐惧,不要一个人承受痛苦,让我们帮你,好吗?”
这是最顽固,最执着的心意。
莫长空不太适应被这样的感情对待,他站在原地,尝试伸出手,拍了拍师弟的肩膀,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师尊教导过的词语:
“谢谢。”
北斗悬挂天边,指明道路,每颗星星都很明亮,远处是城市里的灯火,风虽然寒冷,里面有青松和白梅的芬香,冲散了缠绕在鼻腔里的炼狱腐臭味。
他感觉到活着的气息。
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
……
一剑门的会议室里。
贺锦年早已遣开所有人,把调查到的事情述说给师尊听。莫长空的理智还不能被刺激,他对过去太过悔恨,已成魔障,暂时还不能面对自己的感情和罪行,会重新触发心魔,陷入新的崩溃。
这对查明真相没什么好处。
定时炸弹最好在拆除后再引爆。
贺锦年清楚师尊的心意,比起当年的难堪事,更不会愿意让大师兄发病,所以他暂时把背德的事情含糊处理成以下犯上,重伤师尊,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把重点放在大师兄患有心魔和炎山之祸上。
莫长空招供的时候,有求死之意,不管给他什么罪名,都直接承认,其实中间还是有不少异常,他的心魔发作得太快,太猛,不符合循序渐进的常态,而且有不合逻辑的怪异幻象,就好像被操控了一样。
陆云真迟疑问:“长空有心魔,会发疯?”
“师尊别怕,疯子有疯子的解决办法,”莫长空扯下腕间的锁链,安慰道,“这条锁链在伴随我万年,能压制我的力量,我把它炼制成法器,并非为了做武器使用,而是在疯狂的时候,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他不能确认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可是,若是他出现伤害师尊的想法或者行为时,这条锁链会示警,示警无效则加重力度,绞碎他的骨头,钻入血肉,彻底束缚控制身体。
这也是贺锦年同意他留下的理由。
莫长空认真告诫:“师尊,若是你哪天看到这条锁链自己行动,困住了我,就代表心魔发作,会伤人。你不要犹豫,转头就跑,越远越好,千万别回来。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恢复后会通知阿绥。”
陆云真见他很紧张,便答应了。
“炎山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也不太清晰,”莫长空拼命地回忆,“好像有人告诉我,那里有件宝物,能实现所有的愿望,可以逆转时光,回到最初……”
这是他的后悔药。
他在强烈的渴望下,失去理智,拼了命地去找虚假的东西,强大的力量几乎拆了整座山峰……结果,沉寂的炎山爆发了,熔浆毁了九座城池。
莫长空喃喃道:“我不知道炎山里面有熔浆,把山脉斩断了,这是我的错。”
师尊教过,做错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