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果然便宜没好货,早知道就不去跳蚤市场买东西了。
总之,她的住所他没有一处是满意的,所以姜月迟早就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挑剔。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在他优越人生当中,吃过为数不多的苦恐怕就是陪她住这些廉价的烂房子了。
“看到你在,这些廉价的门锁就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了。”她走过去,伸手去拉他的手,抬起头看他。
笑容很柔和,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一般。
费利克斯莫名地心跳变钝,但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对谁都这么笑?”
她佯装听不懂,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然的娇憨感来:“哪样笑?”
她试着找出一种最为贴切的。
“这样?还是这样?或者是这样?”
从前刚和费利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她闲下来就会学着怎么打领带,还有一些西方上流社会该有的基本礼仪。
虽然她清楚自己到不了这个阶层,但她不希望自己以费利克斯的女伴身份出席那些饭局和酒会时,给他丢脸。
虽然他可能并不在意这个,毕竟无论在任何地方,他才是绝对的权威。
哪怕他身边的女人提出牛排要吃六分熟,想用筷子吃西餐,那些人也只会认为这是新的潮流。
除了学习这些,她还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更喜欢怎样的声线,怎样的笑容,怎样的穿着风格。
虽然现在这么提出来的确显得她万分卑微,但她也没办法。
毕竟那个时候,费利克斯是自己唯一能够仰仗的靠山。没有他,她连能否在这里活下去都成了困难。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将大学读完的,她想要拿到文凭。学习是她仅剩的出路。
她没有容错率。
当然,这种尝试她并没有坚持很久。她发现费利克斯的喜好总是难以捉摸,他喜欢什么完全是由他当时的心情来决定。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可是她长得很美,笑起来也很美,本就轻柔的声线,微微夹了一些,显出难以启齿的羞涩:“我只对你这样笑过。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会嘲笑我。当时我还对着镜子练习过,我希望你能喜欢我。”
费利克斯眉眼微挑,虽没开口,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话不像是在撒谎。
可怜的爱丽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点头:“你当时总是吓唬我,说不要我。”
“你也知道是吓唬你。”
他很吃撒娇这一套,爱丽丝一旦开始对他撒娇,表达出对他的依赖,他的语气也自然而然的放的柔和。
她踮脚,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他的下巴有点扎人,肉眼其实看不出来。她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没刮胡子吗?”
“你说呢。”他反问她,“我从汤加回来,十九小时的时差。爱丽丝,仅仅只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谎言。”
再愚蠢又怎样,你还不是非常吃这一套。
她满怀愧疚地和他道歉:“我家里有剃须刀,本来打算上次送给你当礼物的。”
“出手这么大方?”
她假意没有听见他的嘲讽,走进去:“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所以我选了这个。我一直觉得男人的胡子是很私密的部位。教养良好的男性通常会在出门前便将脸部清理干净,只有和他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如此随性的一面。”
其实是因为她进的那家男士用品店,只有剃须刀是最便宜的。
姜月迟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