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眉骨压得很低,薄唇抿成直线,锋利坚硬的下颌线紧绷。
在盯着人看时,琥珀色的瞳孔犀利如鹰。
须芥子从来没能和董屹对视过,不知道董屹的面相到底如何。
不过即使看不到,他也能感受到无形的威压逐渐逼近,空气安静的让人无所适从。
习惯性地低下头,垂着眼睫,咬住内嘴唇。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手掌虎口捏住,嘴唇被迫撅起,被咬出血的内嘴唇从他的牙齿中脱离。
“下次生气,想办法让我着急出去找你,而你藏在家里,知道了吗?”
须芥子艰难小幅度点头。
董屹还没有算完账,“你上次咬破的口腔溃疡还没有好,这次是打算再咬一个?”
“不想好好吃饭直说,我有的是办法。”
须芥子自虐般自己不觉得疼,他看的百般不是滋味。
手刚要收回,在空中被“啪”的一声拍住。
须芥子看不见,不知道自己双手抓住董屹单只手的姿势像是虔诚的信徒,“从现在起,我在乎你的感受。”
“在乎我的感受?”董屹笑着反问回去,“你要怎么在乎我的感受?”
须芥子回想过去种种,就他印象里深刻的场景,董屹情绪波动最大的两件事,他的逃跑,他的自杀。
冰冷锋利的刀刃捅向的何止是自己,分明还有董屹的心。
“我……我会保护好自己。”
董屹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没能在脸上停留两秒。
他自觉退出去关上门,“你先洗,有需要叫我。”
光亮被门遮挡,董屹的脸重新隐藏在黑暗中。
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英气的眉紧皱,愁容挡都挡不住。
须芥子黏他,换做平时,他早就开心的趁机黏在人身边,但现在更多的是萦绕在心头上的不安。
他怕须芥子现在借着卖乖让他放松警惕,最后给他来一击大的。
就像今天的逃跑。
前几天他本来还欣慰须芥子对他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他飘飘然以为看见了希望的曙光,结果搞了半天都是在为逃跑做准备。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被须芥子的柔情攻势冲昏头脑,今天的教训已经足够惨烈。
水声消失,董屹贴心的把睡衣从门缝中递进去,等人穿好,再抱回到床上。
至于他自己,简单冲洗完之后套上衬衣和西裤,坐在客厅里看助理传过来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的芥子走的很慌忙,脚步比平时快许多,显然是怕被抓回去。
然后不知为何突然停下脚步,呆愣几秒后扔掉了手中的盲杖,像正常人一般抬着头,步伐利索地走进了卫生间。
晚上凌晨的时间街道上人不是很多,从须芥子走出小区到进卫生间这段路程只有四个男人出现。
董屹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一直等听到传来须芥子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起身放轻脚步,准备开门走出。
手刚握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不舍和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
“你还会回来吗?”
脚步顿下,董屹回头看在黑暗中眼神无光却看向他的人,“你希望我回来吗?”
“你舍得留我一个人吗?”
睡梦中他梦到董屹左腿无碍,却依然要走的画面。
惊醒后的瞬间董屹和梦里般要离开。
或许董屹当时离开不只是因为手术和康复,其中可能也有别的事情发生,拖住了董屹的手脚。
董屹不是家中独子,还有一个亲弟弟。
可金字塔的顶端只能容下一个人。
没有盲杖,从他的卧室到客厅短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