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山和大海,我们兜兜转转,还好没有错过彼此,所以途中,那些错过的日日夜夜,也就微不足道了。}

距离婚期越近,我的心绪就越不安。成天盯着阮文毓,没事的时候就不让他往外跑,真要出门时,我就一会儿一个电话跟民警调查嫌犯一样问他在哪儿,生怕我一个没看住,他就被方耀然给伤害了。

阮文毓开始挤兑我,笑得跟盛嘉言那狐狸一样,说:“我老妈肯定喜欢你,她也是天天盯着我爸,跟你一个德行。也难怪,我确实长了张让人不放心的脸。”

我说:“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也不理,眨着眼开始给我畅谈过去,继续自夸:“以前我老觉得我爸惨,还特别傻,被我妈那样盯着,还成天笑嘻嘻的。我当时就想我这么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以后找老婆肯定不能找我妈那样的,可现在我觉得吧,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挺好的,至少证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然后他就看着我笑,那笑容在我眼里长满了刺,刺得我的良心跟麻花一样揪起来。我想,婚礼之后,他大约再也不能笑着面对我了吧。

我心情悲壮地挥了挥手,说:“有地位有地位,我上楼找兰西去。”

兰西自从回来后,就成天呆在梨园里足不出户,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然后就听他对着耳机说着些什么。反正我是听不懂,我瞅着电脑里面的直立行走的牛在长着尖耳朵的姑娘面前跳太空舞就十分惊讶,我说:“现在网络游戏都流行这样的?”

兰西笑了,他的耳机里也传来一片带着电流杂音的笑声,似乎那边有人说了什么,兰西对着耳麦说:“是我妹,我亲妹。”

我看着兰西这样,我知道他是真的开心。投入游戏里能暂时忘记他的烦恼,这些日子偶尔也会有和他聊天的机会,可我知道他心不在焉,常常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垂着漂亮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发现几年未见,我们都变得沉默了。不再像当初那样,有一肚子怎么也说不完的话。这让我有些伤感,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一切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婚礼两天前,我忽然接到王阿姨的电话,他们医疗队在阿富汗一个小村落里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受伤的人很多,耽搁了几个月,且由于受军事管辖的原因,他们医疗队的通讯工具统统被没收。刚返还手机,她就看见同事的短信,于是立马联系了我。

我跟王阿姨解释了这几年的生活,当然都是我同苏荷兰西他们说的一样,平淡无味。我也对她讲了阮文毓的事,说那是我以前的房东,朝夕相处了近一年的时光,后来各自离开福川,在陌生的城市相遇,觉得挺有缘分的。

王阿姨听了很感慨,她说我和我爸其实都是认死理的人,一条路走到底,别说是转弯了,连扭个头都不会,所以当她知道我和程靖夕分分合合纠缠了那么多年后,她以为我最后一定会嫁给程靖夕,可没想到命运弄人。

王阿姨问我:“你爱阮文毓吗?”

我握着电话就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哪怕当苏荷他们面睁眼说瞎话,都没办法对这个从小看着我长大,并把我当亲女儿看待的人撒谎。

王阿姨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还爱程靖夕吗?”

我知道我不能再蒙混过关了,于是我就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说:“结婚是过日子,适合就行,哪里需要那么纠结那么多。”

没想到王阿姨听了还挺欣慰的,她感叹道:“我们小慈真的长大了。不怕你笑话,阿姨这个岁数了,心性却仍长不大,坚持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人。所以,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

一听她这么说,我就有些难过,我说:“阿姨,我爸他……欠你一声对不起。”

她说:“哪里有什么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