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些动作,门就被他一把关上。他丢掉手杖,整个人压向我,将我困在门和他胸膛之间。

我下意识地逃避他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却又不敢松开扶住他的手,怕腿脚不便的他会因此摔倒。挣扎了良久,我终于放弃抵抗,找话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你喝酒了?”

他轻轻“嗯”了声,声音低沉好听。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还有一个声音,来自我的胸腔之中,有如擂鼓。

程靖夕笑了一下,双手慢慢捧住我的脸,稍稍一用力,抬起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垂着,墨色的瞳仁泛着微醺的光。他一低头,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没有再往前,就那么静静地靠着,温热的呼吸浅浅地抚在我燥热的脸上。我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他。

我推了推他:“你醉了。”

他点点头:“嗯,有点。”然后将我抱得更紧。

这久违的温暖让我顷刻动摇,天知道,我有多想念这个怀抱。就这样,放纵自己一次吧,反正他醉了。我没有见过程靖夕喝醉,他现在和平时大相庭径的举动,完全就像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他。醉醒后,他也大概不会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就跟做了场美梦一样。

我便放宽了心,微微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奇怪的是,明明房间里酒气浓烈,他的唇却一点酒味都没有。我来不及细想,他像是早料到我的举动,捧着我的后脑勺吻了起来。他直接掌握了主动权,如狂风席卷着暴雨,我的脑中刹时只剩一片空白,只有万般柔情,融化我的思绪。

他睡着了。

大约是真醉得厉害了,我刚刚将他扶上床,他像个小孩子般耍赖抱着我躺下。没一会儿,紧抓在我腰上的手慢慢松开,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我试图叫他:“程靖夕。”

过了有好一会儿,他微微抬起眼皮,困倦地眨了眨,然后又闭上,再没有动作。

我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轻声问:“我和你说啊,那个……柳飘飘这个小姑娘,蛮有特点的,长得又漂亮。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比不上她……”

“飘飘啊,确实不错……”浓浓的鼻音自头顶悠悠传来。

我吓了一跳,猛然抬起眼,程靖夕仍闭着眼,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没想到他竟然同我搭起话来。

我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画圈圈的手指突然戳了戳他胸膛,说:“喂!你想老牛吃嫩草啊,你不许觉得她不错,你……只能吃我这棵草,知道不?”

“别闹,我好困,让我睡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撅着嘴,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呼吸声渐渐地平稳下来,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抚上他的脸,心中不免感叹起来。

这十多年来,兜兜转转,每一次在我以为不会喜欢他时,却还是再一次喜欢上他。每一眼都像第一眼那样,惊动心弦,说来也奇怪,有些人天生就能够打动你。

我对着已陷入沉睡的他说:“你要等我,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回来。你不要喜欢上别人,你要是喜欢上别人,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