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轻快地步子从湖另一边绕了过来。

她往湖里看了眼,说:“这是我爸从寺庙里带来的鱼,每天都有专人定时定量喂它们,你这样喂,它们撑死了怎么办?”

我尴尬地把手收回:“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恐怕你就是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吧。”

我一愣,理解她话中有话,认真道:“你对我似乎有些误会?”

她不屑地嗤笑了声:“一个习惯做第三者的人,用‘误会’这个词是不是有些太厚颜无耻了?”???

我扭过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她说:“你不要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没人知道你当年勾引过已经订婚的程靖夕。你害得闻教授气死,闻澜得了精神病,程靖夕也差点被你害死,而你竟然因为他可能醒不过来就离开他,现在看他还好好的是不是很后悔?好在阿夕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不再跟你有牵扯。但我真没想到你会追到这里来,还厚颜无耻地留下。”

我望了望湖对岸的程靖夕,他看书看得入迷,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暗涌。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把注意力放到我这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吧。

我扶着膝盖站起来,深吸了口气,直视柳飘飘挑衅的眉眼:“柳小姐,你是受过良好家教的人,那么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个淑女,是不该用恶意妄自揣测别人的。我和程靖夕的事,不需要任何外人指手画脚。还有,我是被大雨困在这里的。雨停了,我会尽快离开,不会碍了你的眼。”

说着,我就想离开这里。可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别看她瘦瘦小小的身体,力气却挺大。

我不得不停下来,皱眉看着她:“又怎么了?”

她狠狠捏着我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肉里,令我的手一阵生痛:“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阿夕面前,从今往后,他是我的。”

我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手却越掐越紧,而我另外一只手还打着石膏,这摆明欺负我行动不便。我立马怒道:“程靖夕不是什么物品,是不是你的,还由不得你决定。至于我要不要出现在程靖夕面前,也轮不到你来干涉。”

“你!”她气得狠狠一甩手,我也刚好在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这一甩让我猛地往后倒去,脚下蓦然一空。

扑通一声,我掉进湖里了。

我的水性还算好。小时候家里没钱,唯一一台电风扇总是失灵,夏天热到不行的时候,老宋就带我去河边游泳,练就了我一身高超的泳技。

所以,在湖水没过我头顶时,我其实并不害怕。但之后我就发现我错了,我用力一蹬脚,脚筋有种被拉住的感觉,我痛得一吸气,呛了好几口水。而这连锁反应,导致我的手脚开始没有章法地胡乱挥舞起来,打着石膏的手更不能发挥作用,提高了自救的难度。

我睁不开眼,不断从口鼻呛入的水让我的肺叶疼痛不已,还有惊恐的呼叫声模糊地从远方传来。我好像听见程靖夕的嘶吼,一遍一遍地撞击在我心上。

说起来,我从未听见他那样绝望的声音,像是喉咙都要被撕破。

原来,他还是在意我的。

我突然就觉得不害怕了。他的心中仍然有我,这就足以让我含笑赴九泉了。

我反而庆幸他如今腿脚不便,不能随我一起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