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边的小卖部仿佛就像跟我作对一样,卫生巾统统断货,拍摄组的女员工也都没有带,无奈之下,程靖夕解开自己的外套,系在我腰上,然后先行带我回农场。

他直接把我放在后座,我原本以为他会坐在前座,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进来,同我坐在一起,又把前后座的挡板一放,关掉了空调,然后歪过头对我说:“你要觉得冷,可以靠着我。”

我摇摇头,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腹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冷汗浸湿了上衣。我体寒,每次来例假,都像经历一次酷刑,唇色跟纸一样白,而且还伴随着许多并发症,比如腹泻,腿抽筋等等。这一次例假好像比过去要痛许多,痛感从腹部蔓延到小腿肚,我坐不住,整个躺在了座位上。

“很痛?”模糊中,程靖夕往我这边坐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把我往他怀里抱了抱,手覆在我腹上,他的掌心很暖,像是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掌心传到我肚子里,让我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这样不避嫌的行为又逾越了我们连朋友都不是的关系,但我实在是不想和自己的身体作对,实在没力气推开他,便由着他去了。

程靖夕空出的一只手掏出电话吩咐:“苏珊,在我的卧室放好热水,给小初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叫贾瑞德医生来一趟。”挂断通话后,对我柔声道,“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前座的袁北辙把车开得飞快,我们很快就到了农场别墅。

下车的时候,程靖夕直接把我抱了出来,我的余光扫到棕色皮垫上那滩跟凶案现场似的血迹,羞得真想就地埋了自己。

程靖夕一进门就抱着我往二楼走,踹开其中一间房门,直接转向卧室里的卫生间,我连忙抓住他的手:“等、等等,我可以自己洗。”

他将我放到地面,嘴角似乎含了丝笑,金发大妈抱着衣服走进来,他转头吩咐道:“苏珊,小初交给你照顾了。”又低声取笑道,“你想哪去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帮你洗。”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程靖夕转身走出卫生间,贴心地关上了门。

等我泡完澡出来时,程靖夕在电话里说的贾瑞德医生已经到了,长着大胡子的黑人医生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和我交流了片刻,得出的结论是,我由于水土不服,加上昨天吃多了性属寒的海鲜,今天又打了场激烈的沙滩排球有些中暑,所以,才会比平常要痛上许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贾瑞德医生给我挂上点滴后就走了,我爬下床,拎着点滴瓶想要回到自己房间,刚穿好拖鞋,门就被推开了。

程靖拿着一个热水袋,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回我睡的客房啊。”

他朝我走来:“你就睡这里,我去睡客房。”

我扭捏起来,不说话,也不动。

他在我面前停下:“怎么还不去睡。”

我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我怕……弄脏你的床。”

他轻描淡写道:“我都不介意了,你担心什么?”拿过我手里攥着的点滴瓶,挂在床边的点滴架上,吩咐道,“去床上躺着。”又将热水袋递给我,“用这个焐肚子会舒服些。”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拒绝,就依言钻进了被窝,他将角落的加湿器打开,说:“你先休息一会,有事叫我。”

我点点头:“谢谢你。”

蒸腾的水汽中,程靖夕的脸像蒙了一层雾,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沉默地走出去。

我抱着热水袋,往被子里缩了缩,留在被子上的淡淡檀香包围了我,我微微恍了神。

其实老宋出事之后,我就时常失眠,就连那张我舒服的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