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还有我昨天的战果,几道结了疤的抓痕,嘴角也是破的,我愣了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挠着头不自然道:“没有。”

苏荷看着我,突然就“噗嗤”一下笑开了。她笑起来时很好看,就像秋日里怒放的洋紫荆,明艳耀眼。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忆深刻。看着她笑,我突然觉得好笑,便也笑了起来,兰西扭过头来看了我们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

月光洒在没有路灯的路面,像结了层薄霜,我们傻呵呵笑成一团,且不知道在乐什么。后来我想,那种敞开心扉没有为何的笑,大概才是最走心的。

女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前一天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后一天,就能成为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姐妹。

初中时,她屈尊纡贵,放弃去贵族高校,和我们上了同一所普通中学,我们是十二中出了名的铁三角,那时候她那个没正经的老爹还开玩笑,说我们感情那样好,若放在古代,不如都嫁给兰西,定会相处得更和谐。

那时兰西还不是如今的偶像明星,还没有兰西这个艺名,他还叫着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王小明。

我捂着嘴呵呵地笑,说:“我们怎么能便宜了王小明呢。”兰西和苏荷并排站着,我站在他们对面,看见苏荷虽还是副无比嫌弃她老爹的脸,但耳根子却红得像要烧起来。

我知道苏荷曾喜欢过兰西,却不知道她喜欢兰西喜欢了多久,等到她下定决心要向兰西告白时才告诉我这件事。那时属于半个文盲的她还熬了三个通宵写了篇声情并茂的情书,甚至为表诚心,她还动过要咬破手指盖个血指印的念头,最后在我胆战心惊地阻止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捧着那封情书,像捧着颗最宝贵的少女心去找兰西,可就在那个夏日蝉鸣的午后,兰西爱上了叶笑笑。

苏荷在操场找到他,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刻却结巴起来,她说:“我、我有些话要、要和你说。”

兰西说:“什么?”

苏荷深吸了口气,还是结巴:“我、我、我……”

兰西急不可耐地打断她,说:“有什么话改天再说,现在我要去和我女朋友约会了。”

苏荷的脸一下子就白透了,兰西整颗心都在他刚交的女朋友身上,并没有发现苏荷的脸色变化,推着自行车一路小跑到操场边等候的叶笑笑旁。

叶笑笑微笑着跳上他自行车的后座,兰西冲她笑得比溪流还要柔情,一踩脚踏,带着叶笑笑向着阳光奔去。

苏荷站在橙光笼罩的夕阳下呆愣了许久,背对着我的肩膀颤抖得像个筛子,最后她将那封情书丢进了垃圾桶,从此,再也没有提过喜欢兰西这件事。

这么多年来,即使喝到烂醉,她也不曾吐露过这个曾经,她曾喜欢过兰西,是个只有我知,她知,和天知的秘密。

而所有秘密,都终将被时光埋葬。

虽然当年是我救了苏荷,可如今最照顾我的反而是她。

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使我那也算不上什么恩,可苏荷却用了一个大西洋来回报我。

现在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她还是不放心,让我坐在医院大厅等着,自己却跑上跑下替我办退院手续。

我正低着头玩游戏,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最近几天,我总是接到这种陌生来电。话筒那边没有声音,按号码回拨过去也一直没人接,这种恶作剧的电话一般都带有报复性的。这事我没和任何人说,因为我心中已有了犯案人选。最近和我有过节的,也就只有阮文毓一个了。看得出来,他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我就陪他玩玩,反正接了他的电话,浪费的也是他的电话费。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干呕声,好奇的我抬头看去,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