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问话,万思博却连看都没看向父亲,而是始终望着步准和步家大哥消失的方向。
“没关系,我原谅他了。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原谅他。”
万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是说果然是他伤到你的吗?我给步坚白打个电话。你来跟他说,按照我的话术来。你就问问他……”
“爸,”万思博转头看向父亲,“我的手受伤了,不是应该先让我去医院吗?”
“我已经叫司机过来了,但这个电话你得打。怎么了?他家的傻儿子跑出来伤人了,不应该给个交代吗?你听着,到时你就先问他为什……”
“我不想问。”万思博却再次打断父亲的话,“我已经说了,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原谅他。”
“怎么回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看你,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成这样,跟外面路边的醉汉有什么两样?你还是我万宏扬的儿子吗?”
此时,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跑来:“车子来了,请快上车吧。”说着看向万思博的手臂,“伤得太严重了,这临时的包扎坚持不了多久。血又流出来了。”
万思博点头,动身前看向父亲:“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万父正要踏步一同前往,听到这话后收回脚步,脸色沉了下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你哪里知道?你被人伤害了,还忍气吞声。我帮你讨回公道,你还觉得我在迫害你?”
“但我不是忍气吞声啊。我喜欢他。”
空气瞬间凝固。万父整个人呆住了。
万思博没有理会父亲的反应,转身离开。
他知道父亲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男的,特别是父亲还以为那个男的有智力缺陷,现在还伤害自己儿子了。
可此刻他也没有心思去在意。他心里只有步准。
怎么会这样?这种暴力倾向是以前就有吗?还是说病情加重了?
他根本没有在乎自己被伤害到了,甚至在想如果这不是新病情,那就没关系。如果因此能缓解步准的疼痛,那这一切都值得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他茫然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想起步准说过强光会让自己头疼。
“好可怜啊……”
他把头靠在车窗上,泪水又静静地滑下脸颊。
司机听到后,以为他在说自己,紧张地问道:“三公子,手臂很痛吗?”
万思博摇了摇头:“不痛,我不会觉得痛的。”
这句话,他是隔空对步准说的。
不要自责。我真的不会觉得痛。
来到医院后,医生给他进行了清理与消毒。将那一片血迹洗干净后,“步准”二字清晰地显示出来。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一个男人的手臂上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用如此血腥的方式刻上去的。又怎么会不让人浮想联翩呢?
不过他们自然不会多问,只是继续默默地帮万思博包扎,但万思博很清楚,之后医生肯定会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家人。
司机给他买了一套新衣服。万思博换上后,坐在诊室外面休息。
虽然血流如注,看起来很吓人,但这终究是外伤,又得到及时处理,没必要住院。再观察半个多小时,他就可以离开了。
静下来后,万思博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惊天的事情。
他在父亲面前出柜了,对象还是那个被人以为只有八岁孩童心智的步准。
万思博觉得很奇妙。
此刻他想的不是父亲会有多生气,而是很介意自己被以为喜欢上内在是八岁小孩的人。
难怪父亲总是说他抓不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