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主任从角落里走过来,他三十多岁,长得和蔼可亲,此刻头发乱成一团,衬衣扣子被扯掉一个,眼镜斜在一边,他扯了扯白衣袖,遮住手臂上的抓痕,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两位家长都来了,我们来解决一下问题。”说着,拉来了两条板凳:“先坐。”

贵妇是李鑫源亲妈,大名夏丽,她接到通知,来到学校后认出了自己儿子,心疼的不行,宝贝儿子被打,对着学校领导也没什么好脸色:“我们可不敢坐,和那种人坐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狂犬病犯了,扑上来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李鑫源在她身后使劲点头,小声说:“就是就是。”

声音虽小却没逃过温林的耳朵,温林当即要越过他哥:“我撕烂你的嘴!”

李鑫源头一缩又藏起来了。

夏丽手指头恨不得戳到温家兄弟脸上:“都还在呢!就敢威胁我家孩子!”

温知一把将温林按回去,低声说:“再动一下,今天别想进家!”

温林敢气不敢言,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李鑫源。

“抱歉,李夫人,温林打人不对,我等会收拾他,”温知诚恳的说,“现在先带孩子去医院,多少医药费我们都……”

夏丽鼻子哼出口气:“不知道怎么赚来的钱,我们嫌脏!”

温林一听又怒了,暂时忘了他哥的威胁,两步跨到夏丽面前,眼底的血丝未褪尽:“你再说一遍!”

目眦欲裂的样子像个凶神,夏丽也有点怕,挨着保镖才有点底气,仰着脖子:“你、你想干什么……还要打我不成?”

温知在后面使劲拉着温林,教务处主任连忙卡在中间打圆场,苦口婆心的劝:“无论怎样,孩子的伤是最要紧的,只吵不可能吵出结果,这样,我们先去医院,路上问问孩子们事情的经过。”

“算了,”夏丽后退两步想到了什么,攥紧手里的小皮包:“什么经过经过,都是借口,这次我们认倒霉不追究了,”她转向温知,不知是警告还是担心:“也管好你们的嘴别再提!”

教务处主任一看这么容易松口,马上点头:“行行行,保证不会有人再提!”

夏丽又使劲瞪了温林一眼,小包一甩,拉着李鑫源,踩着小高跟,啪嗒啪嗒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教务处主任抹了把汗,刚刚找来的小板凳他和温知一人一个,接了水递给温知一杯,温林罚站一样靠着墙,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知道了谢,说:“主任,我弟弟我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在处罚温林之前,请先了解事情的起因。”

主任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件事不提了,温林同学不会记过,高三学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知不想让弟弟莫名其妙扣上随便打人的帽子:“可是……”

“不是我们不想查,”主任叹了一口气:“李鑫源父亲是学校董事长的朋友。”

一句话,温知立刻懂了。

温知带着温林回到家,天色擦黑,温知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解释解释吧。”

温林直挺挺的站在灯光下:“他该打!”

“这不是理由!”

温林闭上嘴,一副要杀要剐随便,我就不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