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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京大隔着半条街的一间老式茶馆,二楼茶室采光极好,香炉檀香袅袅,琵琶声丝丝入耳,室内装点精致含蓄,黄花梨木制成的桌椅,茶桌上,茶罗、茶炉、茶灶、茶壶、茶杯、茶勺等茶具一应俱全,墙面挂着吴道子的水墨画,装饰柜摆了一些古董器具,明眼人认得出,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随手扔出去一个也价值千万。
“输了输了。”老者捏着莹润的棋子,白发多于青丝但精神抖擞,他大笑认输,把棋子扔进了棋盒里。
霍凛也收了手里的棋子,说,“是海叔让着我。”
王海生笑着摇头:“最近怎么样?南北商会结束有几天了,我听说海市秦家因为商会又开始闹事情?”
王海生仕途鸿运,一直坐到京市副市长,在任期间的一些官商交流,与霍凛打过几次交道,两人私交关系一直不错,对方比他小三十岁,他丝毫不敢拿他当晚辈看待。
退休两年,王海生的各路消息依旧通达。
“算是秦家家事,对南北合作影响不大。”霍凛淡淡道,“不少秦家人本就对秦之煜不满,他的风格太激进。”
王海生端着一杯茶:“秦家小子脚跟还没站稳,就要飞,有些操之过急。”
“也不能他怪心急。”霍凛也倒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水晃荡在小茶杯里,他点了点杯面,没喝,“南北商会期间,有人趁他不在,绑了他的爱人,险些丧命。”
“他的爱人……”王海生闻声顿住,想到听见的一些风言风语,看了下霍凛,欲言又止。
“您的消息没错,”霍凛没有任何扭捏,笑着说:“他的爱人和我家小朋友一样,是位男性。”
王海生也笑了:“三番五次听你提起那位小友,也没见过真人。当初,你让我写封感谢信给一个京大学生,没想到一晃六年都过去了。”
提到温知,霍凛面色多了一份柔和,“改天我带他亲自登门道谢。”
“把人带出来?你也舍得?”王海生一针见血的挑明他,“藏了这么些年,生怕他被一口空气染黑了。”
霍凛位居高位,各路各方不少眼睛盯着他,这么多年,官场商场的老狐狸多多少少都知道霍凛有个宝贝疙瘩,当做眼珠子疼,只是他藏的紧,见过真人的还真没几个。
霍凛眼帘低垂:“他胆子小,过段时间,一定带他见海叔。”
王海生也不问这个过段时间是过哪段时间,他站起来,对霍凛说,“今天来都来了,陪我到京大转转吧。”
王海生是京大毕业,人越老越念旧,他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和霍凛步行进了京大。几十年前的京大还不叫京城大学,叫做国立机械学院,学校楼层低,教学面积没现在广,也不像现在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霍凛陪同王海生一起在路道散步,他虽不是京大学生,对校园内的一草一木也算熟悉。霍家人不少京大毕业,大到整栋实验楼,小到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霍家捐赠过不少。以往霍凛来京大参观了很多次,还被邀请参加过开学典礼。
常年形成的上位者气息不是说隐就隐,两人走得放松,路过的学生匆匆走过不忘多看两眼,他们没带口罩,也没刻意伪装,幸而现在的很多学生娱乐迷了眼,财经看得少,时政看的更少,没被迷眼睛的学生不大相信他们这种人会不告知学校领导,不跟一个下属,大爷遛弯似的逛校园,不然,两人非得被认出来。
路过篮球场,一群人在最东侧的篮球架那围了一圈,看球的女生甚至比男生还多,不知是谁进了球,立即爆发一阵叫好。
王海生年轻时酷爱篮球这项运动,看到这场景不由想起自己大学时期在篮球场上的热血青春。
霍凛见他盯着那群学生,提议道:“海叔,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