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回过神,他不想吃,不耐烦的推开霍凛,想从他身上下去,可老男人的手臂像个铁栏杆,推几下纹丝不动。
霍凛圈着他的腰又往怀里带了一点,捧着他的脸,铁了心让他自己说出来:“小知,说话。”
说什么,说如果霍家人和我同时掉水里,你救谁?还是祝你早生贵子,儿孙满堂?温知咬着牙,侧脸线条紧成一根绷直的弦,死死撑着不肯软化一毫,他看着霍凛不容拒绝的神态,对方眸色暗沉,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水,能剖出最深处的胆怯和惧怕,阳光落在海面,金色的水纹荡起一圈圈波动,宛若婴孩的摇篮,温暖又让人感到安心。
突然,弦断了,温知慢慢红了眼睛。
“霍凛,你是混蛋!大混蛋!”温知骂,眼泪沾了霍凛满手。
霍凛一言不发的任他骂,表情软下来,轻柔的扶着他的后脑将人按在自己的颈窝,一下下怕着他的背。
温知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哭,可没一会儿,哭声越来越大,霍凛肩膀很快就晕湿了一大块。
霍凛原本只是想让温知哭一下发泄发泄,这止不住的哭声听得他心疼,只得顺着温知头发哄:“好了好了,宝宝不哭了,霍叔叔在呢。”
温知越哭眼泪越多,放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鼻息间是熟悉安心的气息,温知抬手紧紧搂住面前人的脖子,风暴里的小舟遇到灯塔似的,眷恋又依赖的将自己深深藏了进去。
温知有的时候会感到命运的不公,他经常会想,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就是喜欢那个人。
可命运的种种告诉他,他不能喜欢那个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满心欢喜的去霍家老宅,那些他自以为的亲属朋友在霍凛看不到的地方,冷眼轻蔑的扒着他的脊梁骨说那个人的身旁不是兔儿爷该做的位置。他出身低贱,能力平凡,对霍家毫无用处,一个在床上任意亵玩的小玩意儿,以色侍人,为财卖身,又是男人,连个花瓶生孩子也的能力也没有,于那个人来讲处处是污点。他们明里暗里的骂他是一身骚的狐媚子,不要脸的男/妓。
看,这就是那些自持优雅大气的贵妇人说出的话,偏偏每一个都和霍凛有血缘关系。他受了,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对血缘有一种特殊的向往。霍家能够屹立百年风雨不催,一部分原因就在这些血脉个个卧虎藏龙不同凡响,血缘是割不断的系带,霍凛是霍家家主,守着那些血缘是荣誉更是责任,他不愿霍凛为了他来分取舍,哪怕与霍凛来说只是毫厘。
后来,霍凛的母亲跪在他面前,姿态求人,目光逼人,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凌迟,她说,如果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你觉得儿子还会毫无芥蒂的和你在一起吗?你想让他背负为了一个男人弑母的罪名吗?
他突然胆怯了,那些人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他,他不想让他的霍叔叔遭受口诛笔伐。
他的霍叔叔那么好,把他带回家,捧在心尖上给了他无边宠爱,触手可及皆是轻柔舒缓的温水,热气蒸腾,水雾弥漫,一层又一层像是攻不破的堡垒,遮挡住所有的伤害和恐惧,视线所见只得一人。
他偷偷守着这份喜欢,自甘沉沦却不敢声张。他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余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想和他一起用餐,一起散步,想吻他,想抱着他,对着他撒娇,告诉他永永远远都要陪着他。
霍凛用了六年,涓涓流水般侵入他的一切,浸透皮肤,成为镶嵌在骨缝里的精髓,层层血肉包裹着,随着时间一圈圈轮转,丢不了割不掉。
“霍叔叔,小知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温知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耳边传来,“我不想你喜欢别人,不想你有别人的孩子……我想你只有我一个人……”
话是说出来了,人哭的让他心颤,霍凛耐心安抚:“叔叔不会有孩子,叔叔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