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顾未然援助他们的,总数也?不够看。
尤其断腿这种伤筋动骨的伤带来的疼痛感,更不是两粒止痛药能压得住的。
这个伤患刚刚抬上护航舰的时候,断腿的伤痛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断发出惨痛的哀嚎声。
他们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那人的女儿跪在父亲身边,无助地?哭泣着,听着父亲的哀嚎声慢慢微弱下来。
这时候的安静可不代表着好事,反而让人愈发坐立难安起来,国字脸男人来回走动,时不时过来察看这人的身体状态。
看着对方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到这种时候,能做的也?就只剩下那几样了,他接了一杯水放在对方的床头,看着对方的女儿:“和你父亲多说一会话吧。”
做女儿的福至心灵,紧紧抓住了父亲有些冷的手。
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对方苍白的手背上。
细密的痛楚扔在折磨着这位不幸的中?年人,缠在断腿处的纱布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因为鲜血只会将这些洁白的纱布全都打湿,然后?继续往外流淌。
大出血带走了他的精力,也?带走了他的体温。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他想要?抬起来,但却很难。
他听见自己?的女儿在哭,但他却觉得这哭声好遥远,他费劲地?睁开眼?,看见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年轻战士。
对方的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唇抿得很紧,眉毛皱着,手里头还?拿着纱布。
男人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要?做什么,他掀了掀唇。
虚弱的声音几乎要?飘散在空气中?。
“不要?把纱布浪费在我身上了。”
他说话很费劲,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到了哪一步,短暂的纠结之后?,他渐渐看开了。
这场狗屁的灾难已经发生了这么久,那么多人都死了。
他一直都是个很平凡的人,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
他看的很开,或许这是从他的长辈身上遗传来的,他们都觉得,死亡是回归天神的怀抱。
但他短时间还?死不了。
腿是断了,但他还?在喘气。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他似乎就没?力气了,重新闭上了眼?睛,面色泛着青。
如?果有医生,有药物,有工具。
男人的腿保不住,但他能保住命,以后?再找上假肢,说不定还?能重新行走。
但没?有如?果。
周围还?躺着不少受伤的人,有些轻伤,有些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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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眼?中?没?有了光彩。
那种生机,从他们的眼?中?消失了,他们变得麻木,对于身边的□□,他们无动于衷。
最难熬的一个晚上过去了。
天光大亮,但蒙在人们心上的那一层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国字脸男人愁的独自在甲板上抽烟。
军队里面是不让抽烟的,他也?没?有烟瘾,但他这两天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忍不住想要?发泄一下。
顾未然坐在小船上和对方对上视线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男人看着自己?手指间夹着的烟,颇有点手足无措地?弄灭了,他有点不善言辞,干巴巴地?摆弄了半天,才挤出来一点话:“您…您好,多谢昨天…”
顾未然打断了对方说话的节奏,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船只:“你这船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