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日失望而?归。
今日太阳下山之时?,红霞遍地,窦宗久候未见?车马踪影,正要转身回房,耳朵却灵敏地忽听?见?阵阵毂辘声,他停住脚步缓缓回头,正见?一富丽堂皇的紫蓝色车马停在不远处,粉面姑娘急急下车,掀起衣裙小跑而?来,衣袖翩翩似蝴蝶,音质娇娇若归燕。
“爹爹”
窦宗恍神。
看清姑娘样貌后,他忽地老泪纵横,弯腰将她接个满怀,声颤唤道:“琼儿。”
窦绿琼流了两行思亲泪,鼻头微红,不好意思地抬袖抹去。叫窦宗看得一阵心?疼,喃喃道:“乖女儿,爹爹的心?肝肉,瘦了,瘦了。”
撷月这时?上前道:“一路舟车劳顿,娘子胃口不好又遭颠簸,所以瘦了。”
似乎被这声“娘子”提醒,窦宗这才?抬头看向缓缓走来的卫玠,个子比女儿高出许多,站在她身后遮挡住了阳光。
“岳父。”卫玠微微颔首,拱手行礼。
“既然回来了,就早些进府歇息罢。”窦宗应了声,态度不咸不淡。
说罢,便有家丁小厮上前为他们提拿行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番前来扬州,卫玠自然带了不少人马一路护随,但既然要寄住在岳父家,他自然要先?另寻他处,安顿好自己的人,最后只?留下碧山、丹湖几个小厮和崔护卫跟着。
回了自己家,窦绿琼本想要先?去见?见?姐姐,但采星过来告知她叫她先?回闺院,温汤沐浴暂歇后,晚间?再一同吃饭。
身旁没了人,窦绿琼自然而?然地牵起夫君的手,要带他去瞧自己的院子。
左手被柔软的小掌包裹,卫玠低头看她一眼?,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忘了。”
“我哪有。”窦绿琼小声反驳,还以为他嫌弃自己嫁人之后还这般依恋父母,不觉羞怯。
窦绿琼出阁前的闺院名唤清波斋,中间?有一檀木小亭叫红掌亭,养一懒狸奴通身白毛,皆出自骆宾王的诗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似乎是因?为亲娘怀她的时?候格外喜食鹅肉。
倒是别致。
比起清爽宽阔的紫蒲堂,女儿家的闺院格外精致伶俐,无处不泛着香气。院落极大,亭台楼阁,瑶池水榭,一个不少。
进了院子,有仆妇十余人候着,其?中枣儿、葵儿在前,低声恭敬道:“小姐、姑爷。”
“快起来吧。”
抱香、拢雪先?带着窦绿琼前去温汤去尘垢,临走时?施了个眼?色给枣儿、葵儿,两人意会点头。
卫玠则被撷月同一个小厮领去另一间?房盥洗,那小厮模样秀气,说话间?嗓子尖细,卫玠不由蹙眉多看了几眼?。
等两个主人走后,枣儿、葵儿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碧山、丹湖,勾唇一笑:“清波斋不许男子入内,不过你们是姑爷的随从?,许你们在院子里待着干活,晚上单独住到下人房,但不准进入内室,听?到没有?”
在窦绿琼出嫁之前,她们与抱香、拢雪便是这院子里的四个一等丫鬟,二主内二主外,态度自然嚣张。
两人对视一眼?,碧山皱紧了眉不满,“我们不入内,怎么伺候公子?”
“这我们就不知了。”枣儿抱胸,“规矩不可破,若姑爷需要端茶倒水,我们自会伺候。”
“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说男子不可入内,那方才?领着我们公子去盥洗的那个小厮是谁?”碧山问。
“禄儿跟你们可不一样,他是太监。”枣儿语出惊人,“小时?候他娘打账将他卖进宫里,没成,被赶出来了。我们夫人便将他买下,留在院子里干些力气活。”
说完,她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