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话。”窦绿琼梗着脖子争辩。
“既然这样嫌弃我讨厌我,当初又为什么要娶我?”
卫玠顿了顿,转身出了??x?去。
此后几日,夫妻俩果真都不再讲话。直到旬休期满,卫玠上值,隔三岔五歇在衙门。
一连持续了十几日,紫蒲堂原本消下去的闲言碎语又有重燃趋势。他们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以碧山为首,看他眼色行事,时常背地里使绊子。另一拨人则喜欢娘子性格,差事好做,加上平日里窦家几个丫鬟赏钱也给得大方,因此很为娘子说话。
今日下午,两拨人便在小厨房起了争执。
起初是给窦绿琼熬药的小厮躲了懒,受不住灶子火热,跑去外边闲话吹风,将一锅药熬毁了。
抱香去拿药时,抱怨了一两句,没想到那小厮嘟嘟囔囔道:“又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事,真当自己是谁呢。”
抱香性子泼辣,当即便放下碗与他争吵起来,双手叉腰,“我们娘子的事不重要,还有什么事重要?难道是你这个遭瘟欺弱的重要?”
惊动了小厨房一片人。
膳夫平时做菜很受窦绿琼喜欢,心里得意,因此偏帮抱香二人,对着小厮捶打了几下,揪着他的耳朵。
“你个小杀才,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躲懒还敢抱怨,还不赶紧赔罪?”
厨娘连忙将抱香拉至一边,“姑娘,不过是一碗药罢了,坏了再熬,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咄咄逼人?”
还不等抱香反驳,拢雪便开了口,语气掷地有声:“连一碗药都熬不好,可见你们对娘子态度之轻慢,如何说不得了?”
见平日年纪小,很好说话的和气丫头如今强硬起来,厨娘悻悻闭了嘴。
这时,听说了事情经过,碧山走了进来,眉头紧皱,先是喝止了一众人,又转头对着那小厮道:
“你赶紧再去熬一碗药,送到娘子房里。此事就这么算了,谁都不许再吵。”
绝口不提道歉之事,竟是想要轻飘飘揭过了。
闻言,抱香是心头火起,口角雷鸣,指着碧山的鼻子大骂:
“你个姓碧的,在这和什么稀泥?难道公子的药熬毁了,你也敢不发落这个下人?”
“打量着公子不在,欺负我们娘子单薄,你个獐智死虾蟆,我早想骂你了!”
“你”碧山气得脸青一块白一块,只差没上前与她干架,心里不断念叨: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男不与女斗......
眼见厨房阵仗愈大,外边的人也躁动起来,纷纷探头探脑,窃窃私语,连手边的活也不做了。
碧山冷笑一声:“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婢子,你满口污秽......”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拢雪抄起一旁的锅铲冲了过来,一把挥在他腰截骨上。
“不许你说我们小姐!”
众人一惊,短暂一愣过后,帮忙的帮忙,拉架的拉架,更有甚者混在其中揪抓不停,暗暗泄愤。
正是鸡飞蛋打,水倒鱼拍,柴禾落地乱飞烟,尖锐的夹杂着浑厚的,挥臂的裹挟着踹脚的,一衣一鞋印,步步生灰,再没有比这更混乱的了。
松涧、浮峦二人见状,连忙跑出去报信。
......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一道急急的声音传来。
无人搭理丹湖。
忽然,不知谁的一根银簪了扔出去,“嗖”地一声就要往门外飞去,却见一道身影迅速将之截下,收在手里,未伤毫厘。
卫玠黑沉着脸,“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纷纷束了手脚,发髻散乱,衣着不整,一个个如小鸡低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