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璚也不好再待,说下次再一起出去玩,遂告辞离去。
“娘子,咱们也回去吧。公子已经回府了。”撷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柔声道。
窦绿琼乖乖起身,跟她走至阶下,却忽地想起什么,提裙回去,将大理石桌上最后两颗葡萄抓来吃了。
回紫蒲堂的路和卫琳回灵犀阁的路是一样的,要么怎说两个院子离得近。
窦绿琼走得快,隐隐可见前方卫琳矮矮的身影,被婆子牵在手里。
她想追上去再同她说说话,却在听见那婆子口中说的是什么时,兀地止住了脚步。
“小姐以后记住了,莫要同那商户之女多有来往。她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逮着一个使劲薅,你年纪小,可别说话间将家底私事全露出去了。”
卫琳嗫嚅:“可.....二嫂也是咱们家的人呀。”
“哎哟!”那婆子叫了一声,操着心窝子劝说,“什么咱们家的人呀?你不知道,二公子不待见她,成婚半月,有几日回来了?又是宿在卧房的?”
“哼,要是过了三年五载,她下不出一个蛋来,夫人定会让公子休了她。你现在专心读书,少去搭理她,可别好处没沾上,反惹了一身腥。”
卫琳沉默不语。
她们走得远了,声音也渐渐消散,徒留被风吹得颤动的青叶竹影。
窦绿琼揣着手慢慢往前走,过了许久,转过头来问撷月:“真的是这样吗?他们都这样看我?”
撷月叹了口气,却并不出言安慰她,有些事,总得窦绿琼自己想明白。
好在窦绿琼也没追问,只是步子愈发加快,直到回了紫蒲堂,路过回廊,见碧山捧着一匣子匆匆而过。
她鼻子灵,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下意识拦住了他。
“碧山,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碧山心里一慌,随即稳住了身形,后退一步,答道:“一些吃食罢了,正要拿去给公子用。”
窦绿琼秀眉微皱,总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想了想,伸出手上前,“我拿给夫君吧。”
若是吃食糕点,她也能尝上一二口。
谁知碧山猛然错开她的手,一边将匣子抱在怀里,再抬头时,眼神已是尴尬又防备,语气冷硬的,“不必了!”
他说完,见窦绿琼愣愣僵在原地,知道自己举措过了火,又生怕她起疑心,遂换上一副不耐的模样,讥诮道:
“娘子成天吃得还不够多吗?三荤四菜的主食一扫而净,又要喝汤又吃糕点羹果,自打您进府后小厨房就没歇停过,怎的,现在还要来抢公子的饭食吗?”
说罢,碧山不再理她,捧着匣子径自往书房去。
窦绿琼原地呆留了许久才反应他是嫌自己吃得多,浑身抖了抖,就差没哭出来。
都不喜欢她罢!
眼眶热了一圈,窦绿琼掩袂拭目,赌气地想,我也不喜欢你们公子了!
却不知道,身后的撷月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香后,心下陡然一惊,强打笑脸陪窦绿琼回了厢房,说道有事便往外走。
“公子。”
碧山抬脚进了书房,将那匣子放在案台上,低声道:“这些信都截下来了,可要现在拆开看?”
正是撷月暗中所传书信,欲寄往扬州。
卫玠沉吟片刻,抬手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整齐摞着十几封书信,数一数,与窦绿琼嫁进卫府的时日无差。
一拃多长的信函,散发着淡淡奇香。信函上,只字未落,却印着山水鸟兽样式的拱花,每一封都染上了色彩,深浅浓淡,各有不一。
这样天真孩子气的信笺,除了窦绿琼,卫玠想不出还有第二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