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某些角度,与如今的卫玠并不?十分?相?似。
窦绿琼见他两次,看向他的眼睛,却?似像在?看另一个人。
裴绎低头默默想,如果四?岁的小孩子记忆模糊,或许他该让那把火烧得更旺些。
“父亲,请用茶。”
一团团白雾浮现在?前堂四?周,脚下像被灌了铅似的,不?,别端,他心里无声地呐喊。
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稚气面庞的自?己压低了头颅,小心地为三月才归家一次的父亲端茶。尽管与父亲感情极为生疏,可他奉了母亲的命令,如果做不?好,母亲是会大发雷霆的。
时间在?浓稠的白雾中?流逝,它们变化成各种形状,有时是背书时母亲手持的戒尺,夜深时一个困住他的小柜子,冰冷的窝窝头。
卫玠开?始感到害怕,他后退一步,可是又被那团白雾无形的手拉了回来,它们同时时不?时传来尖叫。
母亲又一次崩溃了,愤怒地喊着?父亲的名字,有时是碧山为自?己挨鞭子时他破碎的哭声,衣襟破开?,血腥气开?始在?鼻腔间蔓延,恐惧越积越深。
就在?他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反抗时,一只脚突然将他踹出了白雾,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耳边传来愤怒的嘶吼,和?母亲得意的声音,她?狂笑着?:
“卫渚由,被亲生儿子害得断子绝孙的滋味儿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玠被撞在?梁木上,他喷出了一口鲜血,视线模糊了父母的声音,胸口被踹得好疼,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母亲话里的意思,又流血了。
白雾不?再浓稠了,它们纷纷消散,反倒是血堆积在?了一起,他好像在?血河里飘飘荡荡,手上握着?一把冰凉的物体,是他的红缨枪。
有了枪赋予他的力量,卫玠强撑着?力气站起来,他才意识到,周边的场景不?知何?时变化成了突厥内地,黄沙漫天,天边的云被染得和?血一样红,狂风哀哀地呼啸着?,好像在?为他身边的遍地白骨唱响一曲还乡歌。
“赵产......”他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恍惚间,卫玠意识到,这是他与突厥的最后一战,赵产率领五千人对战三万突厥士兵,胜算渺茫。
他孤身一人前去营救,因为那是他的错,该由他自?己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