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清越而疲惫的声音响起。
窦绿琼环顾四周,发现小吏们好像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蹲下为卫玠斟茶。
被折好的袖摆掉了下来,窦绿琼来不?及收拾,只?好先将茶壶里的热茶倒出,小心翼翼地捧着递给他。
清甜的香气混着苦艾草,交织成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前者是姑娘身?上特?有的气息,后者是衣服上熏过的味道。
卫玠握笔的手顿了顿,下一刻,只?听一道顽皮声音在左手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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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请用?茶,嘿嘿。”
窦绿琼被卫玠拎着过大的领子丢了出去?。
“夫君,别别别。”她吓得连忙抱紧了卫玠的大腿,见他态度仍不?松动,哇哇大哭道:“大人,惊杀下官了!”
就在刚才,她坦言自己是担心卫玠第二天失信,不?带自己去?衙门后,率先一步藏到了马车内。
可是路途中?昏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衙门的马房,她赶紧下车潜入府内,意外躲进了一间房,又“顺手”偷了件普普通通的青黑色衣裳混进来,发现自己的身?份原来是小吏后,四处溜达转悠才到了这儿。
卫玠臭着张脸,劈头?盖脸将人一顿骂,“我不?是昨日已经答应了你,又何必耍这些小花招?叫你不?要乱跑,你非和我对着干,若发现你的人不?是我,你已经被巡视的衙内抓进牢里,轻则关上十天半个月,重则乱棍打死草席一卷扔进乱葬岗了知道吗?”
“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进来的。”窦绿琼小声辩解,可昨日闹到很晚,她忍不?住,好想睡觉,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昏过去?了。
看着她身?上不?明男子的衣裳,卫玠更是来气,哼了一声,不?接她话茬,而是了然道:
“我算是知道了,要来衙门耍威风,不?过是你随口?捏的鬼话。我看,你就是玩心大发,腿脚痒痒,街上府里不?够你踩的,要来衙门嬉戏。”
窦绿琼心虚一笑,无法反驳。
她的手臂将卫玠的大腿抱得更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夫君,索性来都来了,你就不?要赶我走了!”
“我哪里敢赶你。”卫玠终究还是无奈地拽起她的胳膊,将她蓬乱的??x?头?发理了理,叹气道:“你这个性子,真叫我无法。”
“打不?得骂不?得,说了你也不?爱听。我哪里是娶了一个媳妇回?家,是烧香拜佛一跪地三叩首,请了尊祖宗回?来。”他夸张地说。
“哈哈,我辈分?有这么大吗?”窦绿琼咧嘴嘻嘻笑,胡说八道分?散他的注意力,一个不?留神间脱开他手跑到了屏风后,得意地探出一颗脑袋,
“我不?走了。”
卫玠关上大门,对这等幼稚行径颇感无语,重新坐在了几案后,半晌,呼唤她,“过来,为我磨墨。”
裴绎回?房后,屏退众人,走到收纳衣裳的橱柜面前,静了片刻,开始翻找。
最底层被一叠被褥所覆盖的地方,果然有件衣裳不?见了踪影。
在闻到姑娘身?上熟悉的苦艾香气后,他心里就有了几分?疑虑,直到此刻确认。
他缓缓勾起了唇,眼?底却淡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该说不?说,他与姑娘真是有缘。先是在画像送到自己手中?时,凭借着独一无二的长?命金锁认出了多年前的小姑娘。而后意外得知,原来她成了那个人的妻子,又在今日偷了他的衣裳,摔倒了还恰好被自己撞上。
裴绎望着柜中?衣裳,里面依次排列,从?毫不?起眼?的褐色补丁布衣,草编绿蓑衣,到如今正六品青色官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