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他制裁他,你以为你这么一骂,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正义勇士吗?”
“他们不会,等到病人家属把这件事闹大了,网上那些所谓的正义勇士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你没有医术指责你失了医德!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死!”
“闻桨,你来急诊的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作为一名真正的医者要有仁心但一定得藏住人心。就算现在躺在术台上的是一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他只要躺在这里,就是你的病人,你就得对他负责。”
……
孟儒川说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对闻桨抱了很多期望,与之相应,此时此刻他就有多失望。
闻桨沉默着应下所有的责备,最后等孟儒川停了话,才正声说,“对不起,孟老师,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我会去跟病人家属道歉,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知道错了就好。”孟儒川看着她,轻叹了声气,“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只是站在老师和同行的角度,认为你违背了一名医者救死扶伤的初衷,至于其他的,你并没有做错。”
闻桨眼皮一跳,“老师……”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心里得有数。”孟儒川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记着,当你穿着这身衣服时,众生皆平等,白大褂是束缚但更多的是责任。”
-
闻桨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找柳江河问了情况,车祸去世的那位先生叫宋淮,是溪城大学的一名老师,父母也都是教师,在本地一教书。他是家独子,这趟回来是为了给母亲过生日,没曾想却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从此以后,母亲的生日变成了他的忌日,他也成了父母心难以愈合的一道伤口。
而肇事者王敬平的情况和方澄之前说的所差无几,家里是暴发户,父亲王升这几年靠着在慈善业的善举逐渐从暴发户一流脱颖而出,算是勉强搭上名流社会的尾巴。
他的伤势虽然没有宋淮严重,但也算不上轻,主要伤在脑袋。
闻桨本打算等他从抢救室出来再去找他家人道歉,可事态的发展远没有她想的这么顺利。
六个小时后,王敬平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他因为脑损伤严重,被确诊为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