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林漪基本在听,不时“嗯”上一句,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她听起来似乎很冷静淡定,然而希让慈却能感受到她情绪在不断往下掉。

他连亲吻都停下了,默默听她呼吸,观察她无意识抠弄指甲。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话速度很快,看得出来情绪正上头。

“妈的他要不要脸啊,敢跟人家说你欲擒故纵不成,现在还要破坏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我真是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戚林漪其实不是情绪稳定的人,但她一来大概猜到了这件事的走向,二来,她不想当着希让慈的面做泼妇。这第二点来的有些突兀,但她用自己平日就是个很在意体面的人这件事简单遮掩过去了。

“嗯。”

“嗯?!你怎么还嗯啊?你睡觉睡傻啦?”苏倩云在电话那头暴走。

“没有,好了你别气了,明天我们当面说。”她的安抚草率又敷衍。

挂闭电话,希让慈准备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戚林漪下意识回身问道:“不做了吗?”

希让慈躺在她边上,重新给她盖好被子,轻柔替她把头发顺好,掩盖自己眼中方才因苏倩云那句话骤然涌现的戾气,柔声问眼前的女孩:“戚林漪,你想和我说说这件事吗?”?

055|我永远都在听

戚林漪本不想讲的,不为别的,她不想破坏气氛。

“这件事要是从头说起来我会非常火大,整个人万一掉进那个情绪里,可能会变得很烦躁刻薄,这样,你还想要听吗?”

希让慈无条件点头,却还要收住一些迫切之意,以一种内敛的温柔答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原本想说的是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说,那么我永远都在听。

一词之差,收拢住了他无界的爱意,只释放出了一些,足以充当浪漫情事之后的合理关怀。

戚林漪抿唇思量了两秒,而后抬头往希让慈身上贴了贴,“先让我闻闻,定定神。”

虽然她第一次扒着希让慈闻的时候,就觉察出自己像是被某种信息素控制,让她能对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安心情动。

然而这会儿怎么又发掘出安神的功效来了?

可她没有胡诌,躁意果然在她埋进希让慈颈窝里深嗅的时候,渐渐消散。

似乎,身体有时比大脑更快解码某些无法言说的需求。

而她此刻不知道这种倦鸟归林般的栖息在某个人肩头,以后竟会发展成一种本能的依恋。

她通常和朋友面对面说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鲜活,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喜怒哀乐如同颜料一般抹在她脸上,用深刻的白眼和酣畅的大笑来刻画当下的情绪。

平和是她用以在社会上行走时维持体面的画皮,她一直都是爱恨鲜明情绪大起大落的俗人罢了。

然而这似乎是她第一回,在与人这般平静地讲述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希让慈才是完美的听众,既不打断,又让你知道他一直在认真听。

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间或“嗯”一声。

可他的“嗯”不是轻飘的敷衍,而是承载了情绪重量的。

不然怎么总能在戚林漪说到一些比较咬牙切齿的瞬间,及时用大掌在她后背轻抚着,像要替她清扫掉那些恶人坏事,又像借此将自己的正念注入她体内,给她以熨帖。

“这整件事里,我自认堂堂正正,没有做错什么,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就不该去管这个闲事吧,但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我知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

明哲保身没什么不对,也许这样我就不会引火烧身搞得自己像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