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对夫妻能经得起他克几年。

这话一听就不像小孩能说出来的,然而对于希璨恒来说,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只知道自己先是懵,再是不相信,最后是无法言说的暴怒。

他狠狠冲过去,用头撞击对方腹部,把人撞倒在地,然后赤手空拳猛砸对方头脸。

他哪儿知道怎么打架,全然是本能操控肢体罢了。

他恨透身下这张胡说八道乱吐粪水的嘴,于是直把对方嘴巴打出血才肯停手。

在场的小孩一窝蜂都跑了。

而这件事,竟然莫名地被集体缄默。

也许是因为,每个孩子的父母,都是这段流言广为流传的帮凶。

后来,没人会再当着希璨恒的面公然讲这些,可这不代表流言就停了。

他的闪闪发光,似乎也会让人想起曾经那段过往,然后假惺惺以一句“这孩子看来也不是那种克父克母的命啊。”作为开场白,再次把他的不堪反复讲述。

即便他后来搬到县城,这流言也没有断绝,而是如影随形跟了过去。

他知道梁美珍和希安民都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性子,只要对方不到他们面前指着鼻子说这些,他们并没有什么所谓。

可他不是,希璨恒小时候打过的那些孩子什么衣服被弄脏,在学校不做卫生,他才不在意这些。

只有妈种在门口的花被隔壁家王二猴子薅走这件事是真的,让他牙痒痒地想揍人。其余的,每一个都是因为曾在背后嚼过他们家的碎嘴。

于是他会找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欺辱他们。

他对家人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对外人也有很多难以抑制的戾气。

他这一生,便是因这两点而结束的。

希爹这一生,璀璨而短暂。?

123|嗜血

希让慈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喑哑,他边说虎口边无意识摩挲戚林漪的后颈。

“我爸当时是少数出去上了大学的人,我妈在他们学校外面的小吃店里打工,两人不知道怎么好上了,我爸一毕业就带她回来结了婚。”

戚林漪听得入迷,她方才全然沉浸在希让慈奶奶和爷爷的故事中,觉得像极了自己幼时晚饭后在黄金时间看的那些家庭剧,温馨又传奇,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人间。

她下巴嗑在希让慈锁骨处,眼睛亮晶晶的,见他停下来,就用自己鼻尖去磨他的下颌,作无声的催促。

希让慈轻笑一声,低头亲亲她,“知道为什么那么赶吗?”他短暂从过去抽离出来,眼里都是她,也尽是浓烈爱意。

“嗯……”戚林漪思忖片刻,抬眸看向希让慈的时候,灵机一动,“哦哦哦!是有了你对不对?”

“真聪明。”希让慈嘴上嘉奖她还不够,又用唇贴了贴她额头,而后重新将她搂紧。

他望着虚空处的一点,唇角笑意渐渐散了:“那时候我爷爷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他有肾病,长期吃药,身体关节风湿也很严重,奶奶早就已经不许他接活儿了,就让他每天在家后面那片小菜地种种菜。”

“我爸凭着大学文凭在县城里找了个挺体面的工作,家里其实热闹过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期待我的降生。”

“但是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希让慈察觉戚林漪一下攥紧了他的手,他于是回握她,捏捏她的指腹,用一贯冷静的讲述方式,把那个堪称混乱且残酷的夏末画面铺陈在她眼前。

希让慈的母亲段青灵怀胎到八个月的时候,希璨恒因公事被外派到邻市出了短差,于是原先每天傍晚陪她散步的人便成了梁美珍。

段青灵是个机灵会来事的女人,家里有她总是很热闹,梁美珍与她一静一动,却也处得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