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詹来得太迟,对连秦犀霜以外的人也疏淡,她不该因无用的妒心,搅了面前更关紧的要务。
犀霜道∶“你说的,是四海棋会?”
云荇∶“你明知故问。”
他靠近俯身∶“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靠什么拿下沧派那群人?”
犀霜晓得沧州叫板玶都的事。
她应道∶“沧州与玶都向来不对付,若有机会,沧派必然想扫玶都的脸面,先前曾替他们摆平了一起事端,或许是还人情,或许,我也恰好是趁东风的棋子。”
他琢磨道∶“你何时去的沧州?莫非就是你们之前的休沐期?”
自打与她相识,犀霜从未见她离开过玶都,除了授衣假,只有那段时日,他是完全被拘在庆安寺,替云家老太讲了大半月的佛经,想起这一遭,犀霜都快要气笑了。
他不用扇柄戳了,直接上手捏她的脸∶“你到底有几个心眼?”
可是说实在的,也许沧派只是纯粹地想偿以人情,他不希望她把自己也看待成借东风的棋子。
犀霜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真的不考虑我说的事?”
随他去青渚。
这是他第三遍提及,犀霜不知道她那些复杂的过往,辗转过什么地方,见过多少人。只是她一个在玶都学棋的姑娘,为了四海棋会,却要舍近求远,从她的话中,甚至将自己也算作了棋局中的一环。
犀霜目睹她被喊去训话,目睹北周皇宫的人将她带离,帝姬终归不是臣僚,他只怕翰林承旨不会就此罢休。
云荇也沉思,她知道其所指,作为当局者,她对自己的处境更清楚百倍,当翰林承旨点醒她,直言棋待诏的上峰就是他时,云荇便需要作最坏打算了。
所以她央托宁德,去上谒中书省的僚属,不只是为了一纸印结。
但现在谈这些,皆不是最合宜的时机。
“犀霜,在终局的走向尚未明朗前,任何事的拍板定案都太早了。”
她还是需要更多的时日,这无法越过。
犀霜两手并上,掐住她的脸颊∶“这猫爪子怎么就扒拉着四海棋会不放呢,下回把你爪子强掰了掳走。”
其实看她始终意决,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就是忍不住掐一下。
“你心眼这么多,跟小连秦同台较量,真怕他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云荇白他一眼∶“那是有专人记谱的赛会,你果然是来游说的,好劝我放弃,替他扫清障碍,等他成了棋待诏你们天天都是南郊。”
犀霜哭笑不得,从轻掐改成狠搓她的脸。
云荇伸手要去揍他,却被这高个子灵巧地躲开了。
犀霜乐得与她打闹,甚为尽意,好不容易从释摩老头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却日日在棋社陪着下棋打谱,实在闷得够呛。
不过闹了一会,云荇就停下了,她定望着某处,犀霜问怎么,她回过头,说没什么,不知是否错觉,好像看到一多日未见的身影一闪而过,云荇沉默,心中盘算着外出一趟。
犀霜是根本闲不下来,拾了一节枯枝又去撩她,二人在池苑附近待久了,先头被遣散的生徒原路折返,就瞧见了他们。鋂日浭新晓说?酒1?九⒈?叁五0
无人留意云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说着要去茅房的犀霜,这时正闹她闹得起劲,没有再回去寻被他中途置在原地的好友。
连秦则随李詹走在枫林道上,离大门并不远,顾及犀霜若是回返,也好寻人,他们一前一后慢行,连秦心事重重,没有往昔得见师长时的欣悦。
李詹俶尔开口道∶“那就是你传信,希望我受之行卷的师妹?”
他归隐多年,早就不问世事,只因故友程叶之托,替其点拨照应良苗,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