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又说:
「昨日皇兄来见我了。
「听他随身的侍卫说,来之前,他们还去了趟太守府。
「晚姐姐,你说巧不巧?怎么他前脚刚走,太守后脚就找了张娘子?」
我更蒙了。
不过我确实没想过婚嫁一事。
这些从那年深夜离开长安后,好像就离我很远了。
这以后,五皇子便常常来看我们。
我明白,他的事情应当越来越顺利了,连行踪都不必再隐匿。
他气度斐然,又生得好,每次来,邻里都要问我。
「这是你未婚郎君?」
我摇摇头,说不是。
想了想,还是找到五皇子。
他耐心地站在我面前,等我道明来意。
我斟酌良久,这才启唇:「你如今……万事皆顺,此时若带走昭荣,也是可以的。她若留在这,还要劳你挂心,多费许多心神来瞧她,倒不如将她带走,也好兄妹团聚。」
他默然片刻,唤我:「许妹妹。」
我抬头:「嗯?」
「你怎知,此处让我牵挂的,只有吾妹昭荣一人?」
此处,你怎知?
只有吾妹昭荣一人?
我睁大眼,一时忘了反应。
片刻后,才欲盖弥彰地看了眼远方稍稍吐了些嫩芽的柳枝:「哦,此处风景独好,昭荣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
他的笑意从胸腔里漫出来,却是在看我。
「是啊。」
15
没多久,朝廷开始派人来攻打五皇子。
打着剿杀前朝逆贼的称号。
起初,倒还很有气势。
慢慢地,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消息,说五皇子所管辖的州府,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有人偷偷来看,竟然真是如此。
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民心本就向往正统,很快,便都向五皇子倒戈而来。
哥哥在军营策反了几员大将,很快,南疆境地五万兵马,便向五皇子称了臣。
这之后半年,哥哥都在外头打仗。
永嘉是要道,四通八达,又繁荣至极。
也经历过一场战乱。
周琨派来的人夜袭了城池,闹得城里乱哄哄的。
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绣坊。
昭荣身边有五皇子的人护着,我倒不是很担心。
只好带着绣娘们先躲在绣坊后的一间仓库里。
地方隐蔽,也没什么人知道。
天亮之际,短短半个时辰,外面的杀喊声便停了。
有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喊:「五皇子高义!」
我的眼眶热了热,推开门,迈步出去。
大概是太久没走动,腿一时软了下来,险些跌倒。
身后却有人扶住了我。
他的掌心触着我的腰身,嗓音沉沉:「当心。」
我抬眸,正是多时不见的五皇子沈宁州。
他穿着甲胄,手执利剑,眼神极坚毅,却又带了点柔意。
我垂眸:「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