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的事,索性衡儿习武已经一年有余,一个旋身抱住了阿??,落地时自个垫在他身下。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就是左手手肘和左小腿蹭破了大片皮,留了不少血。
“小姑母,就是皮肉伤,无碍的。”衡儿搁在榻上的左手五指轮番扣了一下榻沿,温声道,“你不要怕。 ”
长生殿中,太医赶来验伤上药,又给阿??查过,再三确定无事,诸人方松下一口气。
唯有萧无忧依旧面色虚白,搂着衡儿一遍遍安抚。
平心而论,孩子养在她身边两个多月,虽时时同吃同住,他向她请安问好,她教他读书写字,但她对他并没有生出太深的感情,即便是温孤仪为了拿捏她而带走他,她着急担忧,更多的是出自至亲长辈对晚辈的责任罢了。
然直到今日,见孩子鲜血淋漓跌在地上,不吭不声,她方有了心痛怜惜的感觉。而这一刻,孩子反过来的安慰,更是一下激出她的眼泪。
偏这个生母疯癫,生父生死不知的孩子,还在哄她,“小姑母,衡儿都没哭。”
孩子的口吻无奈又温柔,像极了她的三哥。
“小???姑母不哭。”萧无忧抹了把眼泪,又将他揉进怀里。
他却探出半张面庞,冲着不远处的人道,“卢夫人,我就是皮外伤,很快结疤的。阿??想来,你还带他来。”
姜氏闻言,亦不由红了眼眶。
*
“那孩子唤你小姑母?我细瞧他模样……”甬道上,萧无忧送姜氏出宫,姜氏终于忍不住将疑惑多时的问题问出,“陛下又将您当作当年的永安公主,难不成这孩子是――”
她拉过萧无忧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三”字。
又道,“早年间随你二哥进宫赴宴,原见过其姿容,这孩子眉宇间……”
萧无忧拢起五指,将那“三”字握于怀中,对姜氏点了点头。
“他怎么出了金光寺?怎会养在宫中?”姜氏脸色几多变化,最后只合眼点头,“左右在这比在那处安生,如今还在你身边,便是极好的事。”
她握着萧无忧的手道,“好事,你且一定照顾好他。 ”
“自然的。”宫门便在眼前,萧无忧顿下脚步,目送人离去。
*
衡儿受伤的事,下午便传到了温孤仪耳中。
彼时他正在勤政殿,看血卫营调查的西北道上郑氏商人的名单。
郑盈尺数日前从母家问得,如此呈上来十二人。眼下血卫营已经查明这些人,确无问题。
郑盈尺是一刻钟前送汤膳来的,遂识趣侯在一侧,眼下闻言结果,心下松了口气,只抬眸看了眼温孤仪,壮着胆子道,“陛下,前两回衡儿在妾处,处得也很好。妾宫中的膳食他也喜欢,不若等他伤好了,让他两头住着。”
侍女阿华闻她这话,不由摇了摇头。
然她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只顿了顿继续道,“长公主到底年轻,多来没有照看孩子的经验,这不孩子便伤着了!再则,腾出空来,也好让长公主多些时辰伴着陛下,岂不两全其美。”
一个由永安公主贴身侍女抚养长大的孩子,相比一个皮囊七分像的替身,当是有用多了。
温孤仪在意他,她便也能爱屋及乌,然后搏他回眸。
至于长生殿处,原是同她一样的人。五年她都没能丹霞孩子,就不信那处能成!
“就这十二人,让他们用足全部财力人手,纵是将西北翻个过来,也得给朕把崔抱朴寻出来。”温孤仪对着血卫吩咐道。
“臣领命,即刻去办。”
“长生殿中,眼下如何了?”温孤仪又问。
殷正道,“一切都好,姜氏已经出宫,长公主陪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