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笑笑不说话,裴湛已经不需他再说话。
他本就只想弄清五百血卫营的去处,今日殷正吐的话已经足够。
“殷首领!”裴湛将化成粉末的药给殷正,起身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首领的毒自然便解了。”
殷正接过,按其所言,须臾拱手道,“多谢裴大人施手相助。只是今夜……”
“今夜如何?”裴湛笑了笑,“裴某出来为公主寻药,夜黑风高耽误了些许时辰,如此罢了。”
“大人既行方便,在下亦还与方便。”殷正又一拱手。
裴湛未再多言,转身几个点跃离去。
*
推门入内,原是极小的声响,然榻上假寐的人还是一下睁开了双眼。
明明是一副受惊模样,愣在一处的却是裴湛。
他看不明白,明明是世家养在深闺的女子。
可是她仿若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待过,方生出如此警觉,甚至随时随地以命相搏。他清楚地看见被她广袖掩盖之下的轮廓,是手握发簪的模样。
直待识出他,萧无忧身上那股凌冽的杀意才缓缓敛起。
“抱歉,臣回来晚了。”裴湛在她榻畔坐下,将她拢在广袖中的手剥出来。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枚长及三寸的尖头金簪。
两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上头。
“收起来吧。”裴湛轻声道。
萧无忧整只手动了动,指头却没有展开。
“臣回来了,殿下不怕的。”裴湛皱了皱眉,哄道,“您这样紧握,对伤口不利。”
萧无忧咬着唇口,眼眶发红,一只大拇指抬了抬。
裴湛突然反应过来,只稍用力掰开她的拇指,给她按揉掌短肌,然后又按揉虎口,按着顺序一次点压各个指头。
“有没有好些?”
萧无忧点点头,缓缓松开五指。
她原是握得太久,精神高度紧张下,五指麻了不得动弹。
裴湛将她那枚金簪搁在案上,也没多言,只沉默着又给她按揉了会。然后处理先前的伤口。
上头又快皮肉/欲掉未掉,但肯定长不回去了。
裴湛看了会,抬眸道,“殿下,这块皮肉需去了,您……”
他看着面前白鹤般细弱、玉质剔透的一个人,心有不忍。却不想,萧无忧比他干脆,她重新捡起一旁的金簪,横咬在口中,然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裴湛抽开匕首,在火上烤过,回首发现她松开了金簪。
“臣快些。”裴湛也没让她重新咬上,只托起她臂膀,却蓦然止了动作。
因为萧无忧整个人挨了上来,趴在他肩头,甚至她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他腰间布帛。
裴湛呆了呆,敛正神思,锋利刀刃划过,将那块皮肉割去。
萧无忧一声闷衡,原本攥布帛的掌心多攥了男人一分肌理,贝齿不受控制地咬上他肩头。
六月盛夏,不过两片布帛的距离,她细细咬住了他的筋肉。
“别动!”裴湛抽了口凉气,却是阻止她松开,“这草药有些疼,一并咬住。”
他索性扔了匕首,一手拍着她背脊安抚她,一手择了白头翁的花蕊,握紧胫身逼出汁水,然后捧着她的臂膀,将花蕊敷上,汁水撒入。
根本不是有些疼。
花蕊入伤口的一瞬,萧无忧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待汁水一遍遍晕抹开来,她已经将裴湛衣衫咬破,口中渗出丝丝血腥,是被她牙齿磨破的他的皮肉。
“好了!”他终于出声。
原是已经好了许久,偏她要趴着不动,裴湛竟也一时由着她,没有动弹。
直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