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舟将头埋在甘采儿颈边,极轻微地喘着气。
“哥,哥,听说你受伤了!”
随着这声呼喝,“砰”地一声,兰亭之推门闯进来。
兰亭舟蓦地全身一绷......
甘采儿忙将兰亭舟衣襟一拉,然后站起来挡在他身前。
“出去!”兰亭舟蓦地一喝,带着戾气。
“哥,你伤得重不重?你快让我看看!”兰亭之说着就要靠近。
“滚出去!”
兰亭之顿住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甘采儿。
“嫂子,我哥是伤到脑子了?”
“我正在给你哥清理伤口,你先出去吧。”甘采儿也是一脸不自在。
“哦,我带了金创药来。嫂子,你给他多涂些。我师门的药,止血很快的。”
“放心吧,你哥死不了。”甘采儿磨了磨牙。
兰亭舟垂眸,心想,难怪古人会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情之一事,确实让人难捺。
但他也不禁反思,自已何时变得如此急色,没了定力?
思来想去,许是因伤重吧,让自已自控力弱了。不过,他与甘采儿之间,也确实很久没有亲昵了。
天道伦常,憋太久,终归是不好的。
第 97 章 怀疑的种子
千里之外,京都摄政王府
一个中年文土,手中拿着份邸报,步履匆匆地进了书房。
“王爷,旦州有消息传回来了。”
书案后的男人,闻言抬眼看过来,其目光犀利,面容肃穆威严,久居上位的气势,仅在这一抬眼间,便无声无息地压迫过来,能使人喘不过气。
但来人却镇定自若,他走过去,将手中邸报递上。
“辛苦范先生了。”公孙奕接过邸报。
此人名叫范睢,是摄政王府第一谋土,极得公孙奕信赖。
公孙奕将信上内容仔细看过后,沉吟片刻,而后问道:
“信上所写消息,范先生可看过了?”
“回王爷,属上看过了。”范睢道。
“对此事,范先生如何看?”
“从天机营调查的情报来看,杜家八公子杜恪并无异常。属下不知,王爷因何而疑心他有异?”
“上个月,姚庸做五十大寿,皇后去赴了宴。据探子回报,她在府中曾单独招见过卢昱。后来回宫时,她重新补过妆,两眼红肿,似大哭过一场。”公孙奕缓缓道。
范睢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姚庸身为国丈,皇后去为其贺寿,于情于理,并无不妥。”
“而姚庸此次为五十整寿,所以大办寿宴,请去的朝中官员约有三四十人。卢昱与他同朝为官,关系尚可,在受邀之列,也无奇怪之处。”
“至于皇后单独招见卢昱。陛下在潜龙时,卢昱曾教过他几年绘画,皇后对其关切几句,以示皇恩浩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便是了。”公孙奕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海棠。
“范先生,你不觉得这一切,处处都能有恰到好处的解释,实在是太过合逻辑了吗?”
“若一件事,从任何角度去看,都严丝合缝的没有漏洞,那这件事本身,便是最大的漏洞。”
范睢闻言沉思良久,而后捋着胡须,仍是摇头:“若陛下当年,真是将自已的皇长子换出去了。那这时间上,也不对。”
“杜恪比皇长子公孙昀可早半年出生,他的出生时辰,杜府家谱都有详细记录。这个做不得假。”×?
“而且,公孙昀自出生到夭折,那三年之中,他每日都在东宫,时时在王爷的耳目之下,更是从未出过宫门。若是要换,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