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宋惜雨猛地甩开他，“医生给你打过十二个电话！最后是护士看我可怜，用轮椅推我回的家！”

她声音发抖，却始终没掉一滴泪：“陆宴之，爱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爱不会让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不会让我三十八次成为全城笑柄，更不会……”

她深吸一口气：“更不会在我被江悠悠推下楼梯时，选择帮她销毁监控录像。”

陆宴之觉得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四肢百骸都透着冷意。

他当然记得那天，宋惜雨浑身是血地昏迷在ICU，而他拿着江悠悠的抑郁证明去警局撤案。

“惜雨，我当时是被逼无奈……”

“够了！”宋惜雨厉声打断，“每次都是这句话！江悠悠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

陆宴之哑口无言。

是啊，没人逼他。

每一次都是他自愿选择伤害宋惜雨，就为了那个该死的愧疚感。

“惜雨……”他跪下来抱住她的腿，像个乞丐一样毫无形象的哀求，“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求你了……”

顾烨终于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脸上：“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陆宴之踉跄着倒地，鼻血喷涌而出。

他看见宋惜雨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顾烨拦住。

“别管他，”顾烨脱下外套紧紧的裹住她，“你腰不能受凉。”

多么熟悉的一幕。

只是这次，挡在她身前的不再是他，关心她腰伤的人也不再是他。

陆宴之趴在地上，看着宋惜雨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走得很稳，一次都没有回头，甚至没看他最后一眼。

就像过去的五年里，他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

第二十四章

江悠悠趴在精神病院卫生间的窗台上，指甲抠进窗框的缝隙里。

“宋惜雨……”她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像在嚼一块带血的肉。

窗外是深夜的暴雨，雨水打在她扭曲的脸上。

值班护士正在打盹，没人发现这个重度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已经撬开了防护网。

江悠悠又哭又笑，有些神志不清，跳下去时摔断了左脚踝，但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我要杀了你……”江悠悠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雨夜里，手里攥着从厨房偷来的水果刀，“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而另一边，宋惜雨被中国舞蹈家协会特邀回国，参加关于古典舞创新的鉴赏大会。

接近一年没有回来，重新踏上京市土地的这一刻，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经的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沉闷的阴天，泪流满面的踏上飞机，想要摆脱痛苦的一切。

但此刻，她化着精致的全妆，穿着季节限定的新款短裙，意气风发的在众人的迎接下，来到了礼堂门口。

周围有不少采访的记者，大家都对这个年纪轻轻却资历深厚的舞者充满了好奇。

在无数镜头的照射下，宋惜雨从容不迫的回答着问题。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露出了一双怨毒的眼睛。

江悠悠的神智早就不清楚了，她咬牙切齿的看到宋惜雨现在竟然过的这么好，心中更是升起了滔天的怒意。

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得到所有的爱……

想到这里，江悠悠露出了狰狞的笑意，猛的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刀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宋惜雨踉跄着后退，眼看刀尖就要划破自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