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程从贴身的衣物里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那是张已经发黄了的拍立得，边角处有些破损但总体还算完好，它见证了时间的流逝，同样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第二十七章

由于几年前买的拍立得像素不是很好，加上是偷拍，相片里的内容很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拍的是人群，而镜头聚焦在最中间的人身上。

沈翊程早在几年前就见过苏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偷偷拍的。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初见时候的苏窈，发丝飞扬，吹弹可破的皮肤。

弯着的眉眼，目光熠熠，薄唇微启。

让人好不心动。

只是那时他们只是擦肩而过，在苏窈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那时的苏窈眉眼之间还透露着稚气。

即便如此也让沈翊程觉得一眼万年。

沈翊程有时也觉得，要是苏窈说话的对象是他就好了。

后来这倒是成为现实，但沈翊程开心不起来，苏窈已经不是沈翊程想看到的苏窈了。

现在的她和从前相比大相径庭，说是一个人或许都不会有人信。

如今的苏窈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像是被疾病磨平了棱角，性格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可爱，反而变得沧桑。

上挑的眼角一点也不亲近了，反倒让她看起来十分刻薄，待人冷漠。

想到这儿，沈翊程不禁心中酸涩。

苏窈以为的初次见面，他计划的久别重逢，可他不希望闪亮的人被蒙上一层灰。

苏窈放下手里被撕得粉碎的一些东西，和扔下被折成三段的铅笔。

没有其他人在房里，她才敢肆无忌惮。

彼时夕阳沦陷，湛蓝的天空染上绯色。

高大挺立的楼房没入云端。

飞鸟没有眷恋暮色，它们要在冬天之前飞到南方，来年春天再返回故乡。

苏窈不是诗人，看天是天，看鸟是鸟。

她只恨自己的病，恨自己越来越差的记忆力，恨自己一落千丈的能力，恨自己的全部。

电话声忽然响起，不停的铃声让苏窈有些心慌，忙不迭地拿起手机接电话，手心刚才出了许多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女人骂声，刺痛了她的耳朵：“妈的，你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破病治好！别一天到晚拿死威胁我，治好了赶紧滚回家，别老是让玥玥天天为了你忙活，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

苏窈心里毫无波澜：“还没治好，不是我想拖累姐姐。”

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对面的女人抢先吼：“这都多久了，你他妈还没缓过来任性也有个限度，屁大点孩子能有什么压力，我看你就是矫情！”

“我之前冤枉你什么了？要不是你不听话我会摔坏你的手机吗？”

“到最后还不是你害了你姐姐，幸好你姐姐现在回来了，要不然你死了和我也没关系。”

苏窈习惯了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这样恶劣的态度，她不打算过多废话。

刚想挂掉电话，对面忽然传来女人和女人的争执声，随即是一个沙哑但依旧温柔的女人声音：“别听妈说的那些话，你在医院不用着急，但也不要总是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什么委屈就跟姐姐说。”

苏窈应了一句：“嗯，姐姐，我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她的眼底流露出一片温柔。

眼角变得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转圈。

“那你好好养病，姐姐先挂了。”

通话结束的“嘟嘟嘟”声，一击一击，敲在她的心上，把她的心击成碎片。

苏窈胡乱抹了把脸，拾起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