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琢一点破,她的眸光为之惊动,像是不敢置信。
但他?笃定到不容许她的任何狡辩。
明泱动了动唇角。
眼看远峰别雾起,不知身也?在云间。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还没有完全从上一场戏里走出。
此刻,她像是被猎网罩住,逃无可逃。但狡辩得过别人?,也?狡辩不过自己?。
她的脑海中?顷刻间浮现的,是那道?数日不曾见面,在记忆里却依然熟悉的身影。
林琢垂眼看着?她,任由她思?考。
过了许久。
明泱乌睫颤动,深呼吸了下,像是认罪伏诛般的无力,“抱歉,是我的问题。”
林琢没有将错误都?归揽在她身上,“我们都?有问题。”
今天时间不早了,他?也?没有一定要今天赶完工的意思?,伸手取过了外套,“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可是次日,他?们的进展还是不顺。
以往的课题作业,即便并不好完成,他?们也?能赶在截止日期交上答卷。而这一次,他?们的用时超过了第七天。
超时的第二天早上,明泱收到了约瑟夫教授的一封邮件。
【我知道?,你们中?文里有一个?词语叫做「附骨之蛆」。要去除它,很难,也?很痛苦。你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而你必须要做到。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在将它刮掉,但是还不够。
只有将自己?刮到最空白,你才能在这张完全空白的白纸上作画。】
他?想要在她这张纸上作画,前提是要这张纸完全空白,空白得干干净净。
她已?经在抛弃过往,可她的记忆之中?还有遗留。
明明已?经是春天,可她的脑海里仿佛响起了大雪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不再被允许踏上那一片雪。
约瑟夫形容得很准确。
那是附骨之蛆,亦是刮骨之痛。
明泱闭了下眼。她坐在地毯上,安静地抱住了双膝。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不是在那个?雨夜,而是在更早之前的一场活动上。他?一身黑色西装,衣着?考究又光鲜,从黑色的迈巴赫上走下。
在一大群人?迎上去之前,她的视线就为他?所停驻。
他?的气度矜贵散漫,她不过遥遥打量两眼,便微勾起唇,心道?这个?男人?一定很难拿下。
原来一切不是伊始于那个?雨夜。
而是早就悄然滋长在更久之前。
记忆斗转,翻过一页又一页,翻到了今年的那个?新年夜。
那辆黑色的车出现在了雪地的尽头。
那个?时候,他?们相?爱得毫无顾忌。
明泱怔然看向窗外。
眼前仿佛浮现,那一晚,纽约的夜色。
像是有一只手缓慢地压住她的心脏,往下压,越压越紧,要攫取尽她的呼吸。
这一次,约瑟夫没有再步步紧逼,也?没有着?急给出下一个?课题。这一关没有完成,下一关也?不可能展开。他?给他?们时间,让他?们重新整理,也?让他?们重新清空。
但即便他?给时间,他?们的压力还是很大。
为了这次的练习课题,明泱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周,茉茉这一周都?没怎么见过她的人?。
见她又将自己?关在房间好半天,茉茉抱着?刚买的冰淇淋来敲她的门:“姐,你要不要出来休息一下?”
“哦对了,你的姨妈是不是好久没有来了?还是已?经结束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