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云的指尖动了动。

“他妈的不听话就给老子去死!”

……去死。

去死的人是你才对!

在长达4年的家庭暴力中,小如云第一次反抗了,他不顾落在他身上的疼痛,手肘抬起来,骨头变硬,咬着牙闭着眼对着男人一顿猛踹,伴随着动作的是小孩破了音的大声叫喊:“啊啊啊啊啊!”

去死,去死,你去死!

“你敢踹我?!”

男人怒火中烧,一脚踹到小孩的肚子上,足足用了成年人八成的力量。

小如云直接从饭桌旁摔倒了墙边,他眼前发黑,痛觉都还未来得及传到大脑,就劈头盖脸地受了一顿好打。

“啪!啪!”

男人发疯般地用皮带抽下来,抽在小孩的腿上、头上……没头没脑、毫无休止地抽。

小如云蜷缩在地上,身体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但他的拳头却越握越紧。

“别打了别打了……”女人哭叫着,“如云要被你打死了啊!求求你……”

郑鸿乾把打废了的皮带往地下一扔,吼道:“你他妈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临走前还不解气,又踹了女人好几脚才摔门而去。

男人不会给钱让小如云上医院,他在家里躺了一天后,浑身是伤地去上了学,他嘴角开裂,眼睛充血,额头上几圈绷带,肿得眼睛都睁不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块青一块紫,因为第一次那神经质的举动,同学们本就有些怕他,看到这副模样,更是退避三舍。

小如云被孤立了。

但他不在乎,没什么好在乎的。

从昨天起,他就知道了,他和这些小孩都不一样,在他们因想吃一块果冻而向父母吵闹撒泼时,他却在想如何在亲生父亲的手下让自己活下来。

郑如云默默地看着三个小男孩勾肩搭背地出了教室门,然后默默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来给自己手臂上裂开的伤口换止血贴。

就这么又过了一年,小如云变得孤僻,他除了和苏矜说上几句话外,平常基本不开口,他不和老师同学们交流,脸上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坐在他旁边的小孩,从来都没见他笑过。

小如云没有再喊过郑鸿乾为爸爸,他安静地接受alpha的暴力,麻木地用自己还未发育的身体保护女人,但非常不幸的,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妈妈可能出问题了。

有时苏矜会坐在椅子上看他看得入了神,然后像魔怔般地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迫切:“如云,如云……和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苏矜却好像没听见一样,重复道:“我们一起走,走了就不会痛了……去另一个世界,一起去……”

小如云听懂了,他的手臂被抓得很疼,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他小声问:“妈妈,我们要一起死掉吗?”

“对、对对……”苏矜眼神空洞,不停地点头,下一秒又猛地摇起头来,小声喃喃,“不!不行,不……我的如云不能死掉,他、他以后要大富大贵,他、他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

那时年仅8岁的小孩没有想太多,他只想着,郑鸿乾没死,他为什么要死,但是如果妈妈一定要他陪着的话,他也是会陪着的。

过了几天,小如云放学回家,走廊狭窄,尽头堆满了垃圾袋,苍蝇在上面徘徊,菜汁滴在地上,味道一言难尽。

还未走上三楼,就听见了男人的咆哮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小如云心脏一跳,两三步跑上楼梯。

他一把推开门,只见alpha喝醉了,脖颈通红青筋凸起,郑鸿乾一边强暴着omega一边扇她的脸,手上是烂了的玻璃酒瓶,那尖锐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