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觉得自己这时候说不可以,好像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
她嘴唇动了动,十分犹豫地点了点头,“也……可以的。”
沈京鹤满意一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阮英又十分操心地说:“大哥,你怎么突然近视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平时要记得健康用眼。”
“……”沈京鹤沉默着摘下眼镜,指指她,“没近视,吃你的饭。”
没近视为什么戴眼镜?
阮英不理解,但没有再问,低头喝了口牛奶。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吃完饭上了沈京鹤的车,等到车开到老位置,沈京鹤又很礼貌地问:“晚上可以来这里接你吗?”
“……”
阮英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又不是回去要她开车。
沈京鹤今天怎么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她觉得不对劲又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艰难回答:“你有时间就可以来。”
“好的。”沈京鹤竟然真的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真的很想要阮英同意来接她一样。
“……”
好怪。
阮英想的头痛,忽略莫名加速起来的心跳,抱着书包跑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沈京鹤莫名恢复了之前的习惯,每天早上送阮英上学,放学又会准时在胡同里等着她。
还是在车下,有时候手里拿着合同,有时候拿着路上给阮英买的小零食。
还有的时候,他把阮英送回家,又重新赶回公司忙工作,一直到深夜才回来。
半个月后,阮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发现自己每天晚上又忍不住开始期待起等在校门口胡同里的沈京鹤,于是主动提出了抗议。
这天是周一,阮英熟门熟路地找到胡同里的沈京鹤,对方手里拿着个平板,正皱着眉在审合同。
听见脚步声,男人抬头,看见她便收了平板,专心等她走过来。
阮英走过去,两人对立站着,面色一个比一个疲惫,眼圈赛着黑。
阮英没像以前那样直接钻进车里,而是站在外面,任由六月已经有点温热的风缓缓拂过脸颊,很慢地说:“大哥,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吧?”
沈京鹤垂眸看着她,不动声色,“为什么?不想让我来?”
“也不是,”阮英艰难地同他周旋,说:“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其实刘叔来接我一样的。”
“刘叔又不是你的家人,怎么会一样,”沈京鹤反驳掉她的话,又说:“对你来说,我和刘叔一样?”
他问得轻描淡写,身侧垂着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攥起来。
“……”阮英好苦恼。
这个人现在回答问题,为什么全是问句。
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对方的问题,然后摇了摇头。
当然还是不一样的。
“既然不一样,”沈京鹤松开紧握的手,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才说:“那为什么不让我来接?我不累,来接你是顺路休息。”
他理由太充足,语气太坚定,丝毫不给阮英钻空子的机会。
阮英迟疑着,对方却很有耐心,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站在原地,看起来一定要等她的回答。
“……”阮英终于放弃周旋的想法,很诚实地说:
“大哥,其实,如果你没办法一直来,就最好……能来的时候也不要来。”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很不讲理,而且好像没有很好地把她的想法表达出来,像小孩子在闹脾气,而不是在严肃地探讨情绪绑定的话题。
“呃,也不是……”她试图解释,可惜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