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贺岭道:“把那人资料发我。”
挂断电话,贺郗礼情?绪不太好,他推开窗户,凛冽的风刮在他锋利紧绷的轮廓上,漆黑的眼眸看着幕布的天,没?有半丝情?绪。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回头,发现原本在卧室床上的温黎,现在站在阳台推拉门前。
她?眼底划过担忧,要往他这儿边走?,贺郗礼淡道:“别过来。”
温黎脚步停住,刚踏出来的左脚缓缓收回,表情?局促又无措。
贺郗礼看着她?,心底软成一团,大步走?过去将她?抱起,突然地腾空,温黎下意识抓住他。
少年的臂膀结实又炙热,和?女孩子柔软细腻的肌肤不同,硬邦邦的,很有力量。
隐隐也能透过掌心感受到他因用?力而突起跳动的青筋。
温黎没?有松手,轻轻握住他,心跳砰砰直跳。
“刚抽烟了。”
头顶撂下一句话。
温黎怔怔地抬头,贺郗礼低眸,离得近,两道呼吸交缠相交,她?睫尖微颤,面?颊被他看得发烫。
他眼神亢长幽深,眉梢轻佻,懒洋洋地道:“你们女生不能闻烟味儿,懂吗?”
顿了两秒,温黎明白过来,贺郗礼让她?别过来,是因为?他身上有烟味。
温黎的心在这一刻好似被煮沸的热水,滚烫到快要融化。
她?被贺郗礼放到床上,他从柜子里又拿了件黑色羽绒服,他走?过来,看着温黎一副呆呆的模样,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他的被子里,似笑非笑地道:“过来,穿衣服。”
温黎凑过去,贺郗礼双手掸着羽绒服披在她?肩上,她?被这阵力栽进他怀里,脸颊蹭在他胸口。
这一回,温黎没?有躲,额前,鼻尖萦绕着他灼烈又炽热的温度,被包裹的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温黎。”
她?从少年胸膛抬起头来,撞上贺郗礼一双眼。
“信我吗?”
他忽地俯身凑近,表情?漫不经心带着点?痞气,语气却认真坚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伤害,老子会护着你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等风
那晚, 温黎被贺郗礼送回家,这是他第一次陪着自己上六楼。
楼栋里的灯时亮时不亮,和他住的高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台阶也是坑坑洼洼的,有的镂花石膏窗因年久而掉落, 蜘蛛网布满楼梯间。
温黎余光看到他昂贵的鞋子扑满灰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从小到大,她从未因家庭原因感到自卑,也从未埋怨过上天不公,甚至在温成,赵林晴去世后,她在外?兼职, 和奶奶卖硬纸板,捡易拉罐的事情被同学们背后耻笑,她也觉得无所谓。
因为那是她们劳动所得, 是她们靠着双手赚来的生活费。
可此时此刻,从出生起便?拥有一切的贺郗礼,住的吃的喝的穿的也都用?最好的贺郗礼,他因为认识了自己?, 做了不该做的事,走了他不该走的路。
她不知道贺郗礼为什?么明明在京北有令人羡慕,耀眼的人生,却来到灰败、贫穷的市井小镇。但她知道,他本?应该意?气风发,张扬夺目的, 不该被南潭所湮没。
走到六楼,一抹白晃在视野里, 温黎眼前一黑,她被贺郗礼转过身,后背撞进少年炙热的胸膛。
温黎苍白着脸,即便?贺郗礼捂着她的双眼,她还是看到了。
她家门口被放了花圈。
贺郗礼冷着脸,将花圈藏在身后,大掌护着她脑袋,低声道:“我已经拿走了,这是不作数的,别怕。”
温黎嗯了声,贺郗礼单手抄兜,垂眼望她:“那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