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对不起……”秦冉听着电话那头薛奕气急的呼吸声,除了对不起,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话。
薛奕听她又说这三个字,一下子就疲惫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抚着额头低声说道:“秦冉,你有太多的不确定,如果可以,我愿意通过一切努力把你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确定。可是,你逃得这么远,跟我隔着这么长的距离,我怎么努力?”
秦冉闻言,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是车里坐满了人,她赶紧擦了擦眼睛,吸着鼻子压低了声音说:“薛奕,我错了……”
薛奕听出她声音中拖着鼻音,瞬间就猜到她在哭,心底顿时柔了下来,但心中仍有些不平,于是恨恨地说:“秦冉,自从遇见了你,我就一再地在你手里栽跟头,可偏偏我还甘之如饴。有时候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着,就想到了那句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他遇到秦冉,就成了任她搓圆揉扁的烂泥。
秦冉耳朵有些发烫,吸着气没有说话。薛奕一边感叹于自己对她的心软,一边又问她:“你外婆家在哪儿啊?”
“干什么?”秦冉一愣。
“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薛奕哼了一声,“当然是等我空下来之后过去找你!”
秦冉于是乖乖地把地址告诉他。
挂了电话后,薛奕忍不住又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小小的绒布盒子,里面那条项链安静地躺着。他把吊坠放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然后就开始思考,秦冉究竟哪里好,凭什么让他又一次选择了包容。
就这样想了许久,最后得出答案,秦冉真的没什么好的。她固执、彪悍、爱使小性子,而且厨艺不精,甚至让他觉得,这一辈子没了他的照顾,她就会活不下去――尽管之前没有他的二十六年里,她过得也不差。
薛奕这样想着,最终又把手里的金鱼吊坠放了回去。他与秦冉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足以支撑他在她的固执中寻找改变,在彪悍中找到温柔,又在她的小性子里发现她对他的依赖。
秦家三口在汽车西站下了车,秦爸爸去拿行李,秦妈妈就走到秦冉身边问她:“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薛奕打来的啊?”
秦家二老的座位是在秦冉前面一排,所以秦冉打电话的时候,秦妈妈也听了个大概,只不过刚才车上不好说,只好在下车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她提起。
秦冉看了妈妈一眼,老实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秦冉的没精打采秦妈妈一直看在眼里,只不过小两口之间的事她也不好动不动就过问,所以一直也没开这个口。到了今天,她终于找到机会,于是就想跟秦冉好好谈谈。
“秦冉呐,妈妈看得出来,薛奕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秦妈妈刚说了一半,就被秦冉打断,“妈,你一开始不是还对他有意见么,怎么现在就看出他的好来了?”
秦妈妈横了她一眼,“你也说是一开始了!”她眼看着丈夫拖着两个行李箱过来,于是就说,“算了算了,不跟你??嗦了。不过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的牛脾气还是要收敛一下。薛奕再好,也经不住你跟他犯倔啊。”
秦冉被妈妈说中心事,撇了撇嘴装作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管什么用,还要记在心里,表现在平常的行为上!”秦妈妈轻哼。
说话间,秦爸爸已经到了她们面前,见到娘俩又都冷着脸,于是眉头一拧说道:“就我拿行李这么会儿功夫,你们就又闹矛盾了?”
秦冉没有答话,秦妈妈瞥了他一眼,“什么闹矛盾呐,我是在教她怎么做人。”
她话音刚落,就被冬风吹得哆嗦了一下,连忙往太阳底下站了站,说道:“我弟弟怎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