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双指取下烟握着打火机，黑色的瞳长久地注视她，她抿唇也看着他, 不远处那一桌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几个外国人一起笑起来，笑声顺着空气传到这边，有些刺耳, 他偏头就也笑了一下，然后说：“上面是酒店, 你说呢？”

她不说话。

几个外国人还在用英文继续说笑, 咖啡厅里此时开始播放圣诞节歌曲, 全程节日氛围浓厚。

而他在这浓重的节日氛围里慢慢捏着手里的烟：“所以我现在上去和她睡一觉对你来说也无所谓是不是？”

周暖眼睫一震：“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手里的烟有点变形，看着她眼睛又问一遍：“周暖，要不要我上去？”

咖啡厅里在放一首Taylor Swift的《Last Christmas》。

歌词在唱到“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But the very next day you gave it away”时，周暖眼睫轻轻动了下。

她仍然没有完全理清思绪，然而这一刻她和他对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嗓音艰涩地答：“别去。”

靳承手指颤了颤，缓缓松开了那根烟，半晌，开口问道：“那些画对你来说很重要？”

她垂眸：“那是我妈留下来的遗物。”

靳承没再多说，转而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很长时间，像是已经完成某种深思熟虑，他把打火机放回裤袋，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没问那些画怎么到了顾思邈手里，只是起身站起来，抬脚绕过她，朝电梯口走。

周暖立马转过头，她知道他是打算上去帮她拿那些画，此刻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靳承。”她起身喊了一声。

靳承脚步停下来，周暖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抬起眼睛看他，而他低眸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黑漆漆的眼睛里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意味。

“你不用替我承担或是牺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说。

她声音仍旧绵软好听，此时带着一些抱歉，靳承看了她一会，然后视线越过她再次看向外面。

周暖侧额顺着他视线去看了一眼，外面不远处宽阔的街道停了好几辆车，其中有几个拿着摄像机的人比较明显，他们站那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什么。

周暖看回他，就听见他说：“在这等着，我一会下来。”

他说完继续朝电梯口走，周暖又重新看向外面的那群记者，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心脏某处缓缓抽动了一下，她垂眸眼睛里忽然一股涩疼。

－

顾思邈的房间在酒店三楼离地面并不远，摄像机完全能很明显的拍摄到清晰画面。

在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时，顾思邈还是有些意外。

她其实并不确定他会不会来，靳家在网上搜不到一点信息，顾思邈知道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把自己和靳家曝光在大众面前。

这件事不可能不对他带来影响，而且本身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忌讳这些。

顾思邈死死扣紧手心，她皱着眉想，周暖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看着他走进来，顾思邈说：“你知道你出现在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眼下穿的其实很少，站在沙发边身上只有一条浴袍，头发半干显然刚洗完澡。

顾思邈扶着沙发，手指扣进去沙发靠继续说：“现在外面都是记者，网上都在扒我联姻对象的事，你出现在这，和我单独在酒店的房间，正常人都不会以为我们只是简单的聊聊天。”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