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膝盖, ろんぶん 慢吞吞地用脚拄住地面,才爬了一截起来,突然膝盖打晃,朝荀野歪了过去。
就像一杆长矛朝着荀野削过来,他不是傻子岂有不躲的道理,于是侧身避让。
那柔腴可怜的女郎一下没刹住,歪了两步,竟跪倒在了溪水里,水花四溅,把她的罗裙都打湿了, ろんぶん 她慌乱地爬上岸,却见?到太子站在溪边,皱眉看着她。
“你歪的方向不对劲。”
“……”
荀野真的是个男人么?
荀野当然是个男人,而且他言出必随,教坊司的事情他记下了,但也没空和一个娘子在这里独处,传出去名声怎么好?
于是他调转方向,正要往石林里走,结果这一转,霎时呼吸一提, ろんぶん 一口气咬进了嘴里,生冷生冷的。
“锦书??”
石林浓阴里头,缓缓转出一名身穿缃叶黄薄衫罗裙的女郎,梳着一个清理脱俗的朝云髻,额发?纤细地搭在眉眼的轮廓外,一抬眸,清如梨花的眼波似水光潋滟。
荀野傻住了,正要问她怎么在这里,杭锦书?已经向他走了几?步。
她在筵席上不留神泼了一点酒污在胸口,于是与侍女香荔两人离筵寻找行宫里的更衣房, ろんぶん 路上撞见?了公孙绿芜的背影,她一眼认出这道绿衣身影是今日登台献舞的公孙娘子。
只见?对方只身一人行迹匆忙,不知往何处去,有些奇怪,她便一路跟了过来。
刚才在石林中,她已经听到了公孙绿芜与荀野的对话,这位公孙娘子,是奸臣公孙霍的遗孤,她如今身如飘萍,沦落教坊, ろんぶん 委实可悲可怜,同为女子,杭锦书?能?体会得她的苦楚,见?到她衣衫尽湿着实狼狈,要是这般回去,只怕会惹来许多轻浮打量的目光。
杭锦书?就解下了披帛,递给公孙绿芜,“今夜行宫里轻薄郎君太多,公孙娘子披上它?再?回去吧。”
公孙绿芜错愕地看了看这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陌生女子,从随朝覆亡、父亲被枭首菜市口后, ろんぶん 这还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僵硬着伸手去够那条披帛,指尖抓住了柔软的绸缎,用力,将披帛攥住。
没有办法。
对不住了。她咬住银牙,蓦然用力,将那段披帛狠狠地往底下拽,丝滑的锦缎沿着肌肤一尺尺滑落,从锦缎下,闪过匕首淬了寒意?的刀光。
她不想杀杭锦书?。
但她知道, ろんぶん 杭锦书?是太子的软肋,荀野不过来,她只有威胁住杭锦书?的命,才有可能?刺中荀野。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一刀,她已经反反复复温习过不下千遍,日夜不辍地练习,怎么下刀,用什么角度,什么力度, ろんぶん 被反制了该怎么逃脱,她都早已经了若指掌,谙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