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居是新换的,干燥,柔软,舒适,人睡在里边,身子往里陷落,就如融化的一滩凝脂豆腐,实在有点不乐意醒来。
但荀野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必须睁开眼, ろんぶん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人在等自己。
顽强的意志冲破了黑暗的边界,荀野倏地睁眼。
屋内很暗,只有一灯如豆,高擎在青铜灯盏上,幽静地燃烧。
一朵烛花在盏中盛开,随风翩跹。
淡淡的光落在床头女子瘦削的背上,宛如一重薄如蝉翼的丹秫轻纱,静谧笼罩着?她的香肩。
他才?醒来,床头的杭锦书也跟着醒了, ろんぶん 双手还握着?他的手,紧紧的不松开,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鏖战之后,杭锦书委实再受不得刺激了,看到荀野那双明亮的眼睛,便?忍不住眼眶酸涩起来。
“你醒了?还好么?饿不饿?”
荀野弯着?薄唇一个一个地回答:“身上有点酸,没力气,不过还好,也不算太饿。”
杭锦书道:“我炖了粥,对付吃点。”
她才?要?走, ろんぶん 荀野不让了,身子被他拽回去,急急地撞回他的怀中,荀野收拢了臂膀,将?杭锦书揣在怀中,像一个如获至宝的守财奴,兢兢业业地抱着?,唯恐力气大了将?珍宝碾碎。
“锦书。”
她背对着?他,荀野从身后抱着?她不松,炙热的气息一圈圈地缠绕上她的脖颈。
杭锦书的耳颊都被他的气息熏染得发烫。
苦慧给的那个剌嗓子的药, ろんぶん 药效都过了,她的嗓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轻轻应一声,声线湿软,像风雨过后的花泥,有股柔润味道。
荀野把脸低低地埋在她的颈边,“我还有点像做梦,晕陶陶的好像没醒。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在我身边?”
杭锦书应他:“是啊。”
荀野喃喃地道:“可你怎么会来啊……”
杭锦书有些愠意了,“我骑上快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九天才?找到西?州来的,中途被郭岳山骗我说你死?了, ろんぶん 吓得我心都停了,你竟说我不会来。”
荀野别是烧糊涂了,她反手探向?他的额头。
他任由她触摸,额头是一片冰凉,好得很,根本没发烧的迹象。
荀野不敢再问了,把嘴唇抿着?,只贪恋眼前的真实就好。
他不是一个今早有酒今朝醉的人,但对杭锦书,他不敢奢求任何, ろんぶん 哪怕她只是今天兴致高昂摸摸他的头,明天就不喜欢他甩手离开也好,也都让他贪恋。
正因贪恋的片刻来得那么不真实,荀野才?更不愿意放手。
唯恐这又是一个梦。
杭锦书被他搂得很紧,身子扭了扭,反而让他抱得更用力了,她拗不过他,只好不再抵抗。
“你是何时起知道小个子就是我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故意哄我玩?”
荀野的脸还埋在心上人的颈边,忽地心跳一缓, ろんぶん 不知她是不是生气了,他闷闷哼哼起来:“没,没多?早。”
“怎么认出来的?”
杭锦书平声问,语气如常。
荀野不敢撒谎:“有一天我的嗅觉突然好了,就……闻出来了。”
杭锦书一阵诧异,她抬起衣袖闻了一下,顿时脸上阴云密布:“我身上有味道?”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料理自己,她已经发臭了?可她凑近了闻自己,什么也没闻到。
难道荀野是狗鼻子?
荀野点头:“很香。”
“……”
荀野的长指摸索过来,握住了杭锦书纤细的皓腕, ろんぶん 急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