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青州监察御史上报,运往关州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包,整个事件的脉络彻底分明了。
这些贪官污吏,妄想用偷梁换柱的奸计,私吞下青州的粮食。
承恩侯负责运粮食,又岂会不知船里运的是什么?
只不过,凭着承恩侯的一己之力,办不成这样的大事。
靖安帝敛去思绪,吩咐曹公公:“去传誉王入宫。”
曹公公领命而去。
承恩侯慢慢的镇定下来,心底生出一线希望。
只要誉王来了,便能保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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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誉王府门前,车帘子掀起来,凌忠实从车厢内出来。
他的体格富态,行动不太灵活,在两位小厮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凌忠实看到誉王府的牌匾,一阵胆寒,心里打了退堂鼓,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亲自来面对外甥。
他硬着头皮进誉王府,在詹事的带领下,来到前院的书房。
一进门,凌忠实便哭丧着脸诉苦:“璟儿,我的船行抢走青州第一大船行的订单,运送官粮去往关州。”
“这件事办成了的话,我们船行会力压了顾氏船行,往后银子流水似的进我们腰包里。”
“哪知老天爷破了大窟窿,见天儿的下大雨,船全都沉在河底,粮食没了不说,运粮的官兵与水手全都淹了。”
“若是给普通商贾运粮食,倒也不必麻烦你,我自个就能处理好。可如今运的全都是官粮,我脖子上的脑袋怕是要落地了。”
“璟儿啊,舅舅不是有意要给你添乱子,而是时运不济,遭了天灾,这才捅出大篓子。”
凌忠实抹着脸上的眼泪:“你可得帮一帮舅舅,舅舅若是出了事,你母妃伤心不说,就怕皇上会为此疏远你们母子。”
誉王的手紧了又紧,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掐上凌忠实的脖子,拧下他的脑袋。
“璟儿……”
“闭嘴!”誉王目光阴鸷地看向凌忠实:“再有下一回,也不必等父皇砍你的脑袋。念在甥舅一场,本王亲自送你一程。”
凌忠实看着誉王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吓得一张脸惨白。
他心里清楚,誉王是动真格的。
“叩叩!”门扉被敲响,詹事在外传话道:“殿下,宫里来人请您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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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入宫的时候,靖安帝与内阁大臣商定好派去青州查案的大臣,并且让大学士拟旨。
承恩侯听到誉王来了,下意识看向殿门口的方向。
“你去内殿待着。”靖安帝指使道。
承恩侯一怔,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去往了御书房的内殿。
靖安帝目送承恩侯离开,方才示意曹公公将誉王请进来。
誉王向靖安帝行礼时,不着痕迹地环顾一圈大殿。
进宫的时候,他听到靖安帝将承恩侯收监,并且下旨派人去青州查案的消息。
誉王询问道:“父皇,您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靖安帝温声道:“你近来在兵部还顺心吗?”
“儿臣一切都好。”誉王言简意赅道。
“你向来便让朕省心。”靖安帝目光和蔼地看向誉王,似乎没有君臣之别,只是父子之间的谈话:“璟儿,青州运粮到关州,几十艘大船全都沉了。青州的监察御史说,船上全都是沙包,没有一粒粮食。”
话说到这里,靖安帝将那一封密信,递给了誉王。
他继续说道:“船上是粮食,承恩侯没有监管到位,犯了失察的罪责。船上不是粮食,他更是贪赃枉法,需要砍了他的脑袋。无论是哪一项罪名,他都难辞其咎,朕已经将他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