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的瞬间,闷热的屋内传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温雪杳攥着宁珩胸.口衣襟的手愈紧。

就在身前人抬手拂下床帐前,她闭着眼小声提醒:“阿珩哥哥,蜡烛。”

宁珩喉结一滚,视线落在少女娇艳的脸上,犹豫良久,哑声道:“杳杳,今夜可不?可不?熄蜡烛?”

温雪杳的心霎时一乱,手心汗水湿成一片,她强忍着羞赧咬住下唇。

在僵持的寂静中,她险些要抵挡不?住,羞愤欲死的做出妥协。

但就在她心中的防线溃散之前,单推屈膝跪在床边的人忽而俯身轻吻她颤抖的睫。

温润的嗓音克制道:“不必紧张,若是杳杳为难便算了。”

说完,不?待她反应,便起身熄灭了屋里燃着的蜡烛。

两?人十指交握,少女的手被压在头顶上,黑暗中,青年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缓缓俯身,遮住春.光。

事?后,温雪杳满身疲惫,沉沉的坠入梦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梦,尤其是自打清楚自己是重生而来后。

这?一次的梦,光怪陆离,令人分不清真假。

梦里,她被温初云丢进破庙、毁掉容貌。

奄奄一息、已经濒死之时,她竟看?到元烨从风雪中跑来,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怀中。

她的体温渐渐冰冷,呼出的气息越发淡薄。

直到她的手臂从身侧垂落,在寂静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再没?有抬起来。

抱着她的人静静盯了她许久,然后起身,疯了般在大雪纷飞的郊外山头恸哭谩骂。

从黄昏到夜幕,又从夜幕到清晨。

紧接着她眼前的画面一转,一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掌爱抚般滑过她僵硬的脸颊。

她的尸体被装入灵柩,在漆黑的灵柩对面,元烨浑身是血,被人用锁链扼住脖颈,缠绕在身后的铁架上。

弱小狼狈的好似旁人粘板上的鱼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雪杳看?不?到那人的脸,只?依稀觉得那人身影似乎分外眼熟。

可没?等她思考,就看到三尺长的黑色软鞭狠狠甩在元烨身上,元烨浑身再不?见一块好皮。

黑影松开束缚元烨的枷锁,后者就仿若烂肉一般,明明濒死,却还?想往睡着温雪杳的灵柩趴。

口中还念念有词叫着她的名讳,一双眸子盛满愧疚看?向她。

梦境中,温雪杳瞧着离她越近的人,心中一阵作呕。

“元烨......”

你真令人感到恶心。

床边,青年半张侧脸阴沉,黑眸晦暗。

宁珩将人抱起,用浸湿的帕子为她一寸寸擦过汗湿的身.躯。

少女睡得昏沉,直到胸腔里的气息被人掠夺得一丝不剩,她大口喘.息着从梦中惊醒。

在她憋醒前,始作俑者早已坐直身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青年的面容柔和,用指尖挑开她被水浸湿而紧贴在额头的碎发。

须臾,温声道:“阿杳方才做梦了?”

温雪杳还没缓过劲来,迟钝的点了点头。

“梦到什么了,怎么吓出一身冷汗?”宁珩轻飘飘扫一眼少女似陷入回?忆的茫然眼神,漆黑的眼底飞快闪过一缕阴沉的情绪。

“噩梦?”他问她。

温雪杳嗯了一声。

“梦到什么了?”

话?音刚落,温雪杳的脸色霎时苍白无比,她抿着唇没?说。良久之后,又渐渐冷静下来。

除夕之夜,那梦境中所发生的事委实晦气,她不?愿意?影响宁珩的心情,干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