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宁珩没说完,但温雪杳却听懂了,她白?着脸,眼睛瞪得?更大,“你怎么会这样想?”

“就算我再蠢笨,可也有?婉婉姐姐从前在旁吹我的耳边风,一来二去,我又怎会不知晓。可我虽然知晓,但与他却是?清清白?白?的,他是?君子,又怎会与我说半分逾举的话,做丝毫逾举的事?”温雪杳认真看着宁珩,“阿珩哥哥,我以前做过的蠢事你都知晓,我做过的事从未想过瞒你,但不是?我做过的事,我也不会任由这样的名声扣在我头上。”

“我知晓你是?因元烨的事对我心有?芥蒂,可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我只能?向你保证在我答应与你成婚那?日,心中就再没有?了旁人。况且,季子焉是?真正的君子,又岂会做出如元烨那?般的小人行径?”

“今日我在去之前,根本不知道除了宛宛姐姐外还有?旁人,又谈何‘专程去见谁’,且那?画本就是?婉婉姐姐问我讨要的,你若不信,下次相见大可以去问,看我岂有?半句假话!”

少女倔强仰着脑袋,一席话说完,颤抖的声线也染上哭音。

宁珩黑眸一震,瞧见那?双泛红的眼,心里满不是?滋味。他沉默的垂下眼,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小肚鸡肠、尖酸刻薄、拈酸吃醋的模样可笑?得?令人作呕。

可就是?不知怎的,近来他竟然越来越贪心。

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温雪杳只要对他稍稍展露笑?颜,他便?能?欢喜半月的人。

他开始变得?想要更多,想要完整的她,想要她一颗心只装着自己一个人。

不仅卑劣的想要霸占她的将来,甚至连她的过去都想抹去。

他还想试探温雪杳的底线在哪里,妄想有?朝一日,她能?接受那?个完整的宁珩。

尤其是?,在今日见到一个真正立在云端高阳上的翩翩君子后。

他是?假的,可那?人却是?真的。

这让宁珩如何能?不惶恐?

归根结底,宁珩最想要的还是?温雪杳真正的喜欢他,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喜欢他伪装出的温柔假面。

可早在他决定?用伪装敲开她心房的那?一日,就已经?给自己铐上了枷锁,如今想挣脱,又谈何容易?

宁珩疲惫的闭上了眼,良久才道:“阿杳,都是?我不够好,是?我今日失态了,忘掉今日不愉快的事情,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么?”

青年的声音写满倦怠与自厌。

鸦黑的眼睫敛下,令温雪杳看不透他眼中的神色,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阴郁气息却根本无所遁形。

她心中古怪,不懂宁珩近来的反常究竟因何而起。

温雪杳没再纠缠于方才的话,而是?主动伸手抱了抱他。

身?材高大的青年,埋首在少女颈侧,竟破天?荒显出一股脆弱,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她想,或许宁珩无法全然新任她,除去她曾经?犯下的错事外,应当有?她吝啬表达自己的内心,羞于启齿自己心意的原因在里头。

曾有?过傻傻捧出一颗心但换来的是?遭人践踏的经?历,她难免愈发小心谨慎了些。

甚至说,早在两人成婚前,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再次对旁人打开自己的心。

那?时,她一心想的都是?只要能?与他相敬如宾将余下的日子过好就足够,有?这样一位夫君,就算不食人间烟火如何,就算没有?情爱又何妨?

总归宁珩已经?给足了她尊贵与体面,还应了她是?宁府唯一且最尊贵的宁夫人。

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宁珩。

而她也发现了宁珩画中的秘密,知晓了他待自己并非只有?敬意,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