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轻咳了一声,许司铎则叹了口气。

“不如我们换个角度考虑这件事情,你觉得你无法接受我们的点是哪些?”谢珩问。

沈嘉禾觉得能一本正经的问出这个问题的谢珩大概也多少是有点毛病在身上的。

但是谢珩和许司铎的态度又很认真,连让沈嘉禾骂人的底气都没有。

“因为这违反了公序良俗。”

许司铎微微颔首,“除此之外呢?”

沈嘉禾努力思索,除此之外,单说谢珩、贺南枝和许司铎三个人的话,好像都无可挑剔。

虽然谢珩有时候有点傲慢,贺南枝的性格有点自我,许司铎的性癖有点独特,但是用普遍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他们三个都算是年少有为,还长得很好看。

如果只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话,沈嘉禾大概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我爸妈不会同意的。”沈嘉禾说,“他们要是知道了,会把我骂死的。”

但许司铎还是微微点头,温声问她:“还有呢?”

“……还有?”

“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谢珩说,“你自己的想法呢?”

0093 金鱼

沈嘉禾有段时间很喜欢一部英剧,其中有一集里主角的哥哥说他身边都是一群金鱼。

这是一种天才独有的傲慢。沈嘉禾在燕大读书的时候,也时常会想她的同学会不会也把她看成一条金鱼。

后来她又会想,贺南枝他们是不是也把她看成一条金鱼,一条更具有观赏价值的金鱼。

沈嘉禾自认为是个庸俗的普通人,她没办法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如果不是她的父母很开明,她就会是到二十六七岁在亲戚们的催婚下仓促选择一个合适的相亲对象结婚的人。

她周围的很多同学大概都是这样。

现在短暂的从他人的期望中跳出来,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最后还是要回到他人的期望中,按照长辈们的期望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度过普通的一生。

但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普普通通的活着,拥有自主选择权的只有极少数人,就像是谢珩他们这样的极少数人。

而现在这个极少数人正问她:她自己的想法呢。

沈嘉禾在糊弄和认真回答之间迟疑的选择了后者,但她并不指望谢珩和许司铎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沈嘉禾不是个自我表达能力很强的人,但谢珩和许司铎很有耐心的听她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完整。

“年纪不大,想得倒挺多。”谢珩笑着说,“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自由的,我、许司铎和贺南枝同样如此。”

沈嘉禾没说话,脸上却是不相信的神情。

许司铎默认了谢珩的说法,没有解释,只是说:“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你现在还年轻,你现在还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么?”

“而且你的长辈们的期望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事。”谢珩说,“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们能给你的比稳定和合适要多得多。”

沈嘉禾觉得自己的立场都要开始动摇了,不过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谢珩和许司铎能给出无数看似满分的回答,但是他们最后只是说:“不是任何问题都会有答案的。但你对我们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以谢珩主动提出洗碗作结。

下了餐桌,许司铎又去阳台回电话。在吃饭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一直有电话进来。

沈嘉禾站在餐厅里看着谢珩洗碗,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谢珩和许司铎说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盘旋,但是她自己都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