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九娘娘杀掉的妓子?”听她这一番话,净姝联想到了方才水儿的说辞,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正是,我们都追随九娘娘一块儿修行。”
按女鬼这样说来,九娘娘做的还真没什么可指责的,既如了信徒的愿,又将妓子们渡向了正道,帮她们摆脱了人间疾苦,只是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净姝正想着,司南突然笑出了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渡人是先将其杀死再渡的,明明是她杀了你们,到最后你们竟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经司南这么一点,净姝想明白了不对劲,人家姑娘不想为妓,并不代表人家想死吧?既然明确嫖娼之责不全在妓子身上,九娘娘放过了男人,又凭什么替信徒来教训妓子?又凭什么杀害妓子?她这做法看似仁义道德,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所以才会让人听得奇怪。
净姝想通了,那女鬼还是执迷不悟,不论净姝怎么说九娘娘杀死她们的初衷就是不对的,她都还觉得没有问题,且反驳道:“活着做被人欺辱的妓女,死了做被人敬仰的神仙,任谁都知道这两者如何选择吧?九娘娘都是为了我们好。”
为证明自己的话没错,证明九娘娘没错,女鬼自揭伤疤,说起了自己生前的事情。
她原名飞云,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因当年朝廷政权变动,家里所有人都沦为了阶下囚,她们作为女眷也都没有逃过,全都被送去了教坊司。
短短几年之间,她从大家小姐沦为阶下囚,又从阶下囚成了个官妓,被以前她父亲的对家肆意凌辱,曾那些个喊着叔叔伯伯哥哥的人都迫不及待想做她的男人,想玩弄她的身子。
一直到几年后,新皇下令取消教坊司,她才得以从教坊司出来,然而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的清白早已经没了,她的恩客多得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没有人愿意娶她这样一个姑娘,她最后和教坊司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又成了个妓子。
“你们未曾遭受过我们的苦难,你们不知道每天张着腿被十多二十人淫弄的滋味,你们不知道脏病有多折磨人,死了才好,死了才是彻底解脱了!”
飞云说得有些激动,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也是着急为了维护九娘娘。
她这般现身说法,还真让净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纵使他们旁观者觉得九娘娘的做法不对,可只要她们这些当事人觉得好就行了。
“你是得了脏病求死得死,才会万分感激她,旁的人可不都是你这样得了脏病想要死的。”瞎儿爷呸了一句。
“就在几月前,这楼里有个清倌,也是与你一样家道中落的小姐,她为了给寡母治病,入青楼卖艺,眼看着母亲的病就要好了,就被你家九娘娘不分好坏杀了,留下寡母一个。
女儿一走,母亲也没了活下去的盼头,当晚就跳了井,然而那母亲不知道,就算她死了,黄泉道上也再也见不到女儿,她女儿的魂魄被永久囚在了九娘娘的庙里,被迫成了九娘娘的追随者,再也无法转世为人了。”
“你说的是春芽儿吧,父母儿女都是这世冤家,若不是她母亲,春芽儿又怎么会进妓院讨生活,如此不见,如此相忘,怎么不是为了春芽儿好呢?”
“不对不对,你这是自以为是为她好。”眼看着女鬼又要狡辩,净姝赶紧接过话头,打断他们,“春芽儿为了替母亲治病,能不顾清誉置身青楼卖艺,可见其母亲在她心里的重要,你们不仅杀害了春芽儿,还连带着杀害了她好不容易卖艺救好的母亲,现还要说这一切是为了她好,你们未免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人家城隍爷,判官都不敢胡乱处置人的生死,一查再查生死簿,确定无误才敢论断,你们九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能随意决定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