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抬头,最先看到的是阴影,然后是形落出阴影的男人。
男人很高,个头目测……鹿茸必须将脑袋昂到极限才可以目测完,过一米九。
他穿着宽松的迷彩中裤,小腿肌肉修长有力,上半身则是件黑色露臂背心,布料被同样健硕的胸肌撑平,没有遮蔽的手臂上清晰可见凸起的血管、青筋。
女孩的打量因惊愕而漫长,冗冗落到对方的脸上时,瞳孔又是短促收缩。
微微凹陷的两颊绷紧了下颚线条,古铜肤色掩不住深邃五官。
男人的眼窝很深,眼白偏多,粗黑的浓眉中段有一道长疤,划开他右眼的视线。
不善,充斥着戾气的视线。
鹿茸从没见过这样凶的男人,差点忘记呼吸,回过神来,胸口不住起伏。
“对不起,是我搬家,马上就好,实在对不起。”她一个劲的道歉,心急,加上天热,本就发软的嗓音夹杂喘息。
男人唇间衔着根冰棒的木棍,在听到女孩声音后,木棍末端随喉结不经意的滑动轻点。
“兄弟,我也不想的,这小姑娘不给钱,只好堵着了。”师傅同样看出男人不是善茬,把锅甩干净。
根本不敢和男人对视,刚抬起没多久的脑袋重新低回去,鹿茸小声辩解,“我给了的。”
“哦对,给了。”师傅害怕节外生枝,忙声附和后,开着车离开。
哎,早知道不瞎捞钱了。
师傅一走,剩下鹿茸一个面对长相凶恶的陌生男人。
早知道掏两百块了,她欲哭无泪。
2. 好凶的男人
三分钟的时间,两分半在道歉,剩下三十秒在喘。
秦北锋粗略估算完,蹙了蹙眉,躁郁加重,瞬间有想要踹翻箱子的冲动。
“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我马上就搬走,会想办法的。”女孩仍在道歉,差点带上哭腔。
跃跃欲试的脚顿住,磨蹭过发热的地面。
他看向女孩,看她深深低下的脑袋,卑微可怜的姿态,乌黑长发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粼粼波光半掩不住皓白后颈,像是童话里,羞于露面的人鱼。
晚饭杀鱼好了,秦北锋想着,淡淡开口,“纸巾。”
鹿茸一愣, ? 她眼里有水汽,跟不上对方跳跃的思维,哆哆嗦嗦递过去整个背包。
“纸,巾。”当我抢劫的吗,秦北锋逐字重复,耐心濒临告罄。
终于听明白了,鹿茸手忙脚乱翻出纸巾给他。
女孩子用的小玩意儿,连包装都是可爱的粉色,落在男人大掌显得不伦不类。
扯出一张包起吃剩的木棍,纸团顺手塞进口袋,秦北峰十指交扣,活动了几下指关节。
咔咔的声响听得鹿茸心惊肉跳,她错以为男人要动手。
“几楼?”秦北锋单肩稳稳扛起一个箱子,沉声发问。
“不用!”哪里猜到对方竟是要帮自己搬东西,鹿茸紧张地去托箱底。
女孩双手动作牵扯衣服,棉质长裙领口微微变了形,秦北锋垂眸,从他的角度,一眼可以看见花白。
包裹在浅色胸罩里,饱满乳肉挤出沟壑,冲击着神经。
“几楼。” ? 无名火烧得旺盛,秦北锋嗓音发哑。
“我自己来……”鹿茸还想说点什么,对上男人毫无表情的脸,声线隐隐发颤,“十七楼。”
喉间滚出无意义的“嗯”声,秦北锋扛着箱子向楼梯间走。
鹿茸定定心神,赶忙要跟。
才迈出一步,便被男人头也不回的冷声制住,“留下,看东西。”
他音色低沉,节奏利落,有种发号施令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