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还能这样吗?”

庆福垂下眼,鄙夷道:“你以为自己多重要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好嘞!”我欢快地答应下来:“庆福爷爷说得有理,我先回去啦。”

“赶紧走,一天到晚四处晃荡像什么话。”

庆福顶着一脸刻薄的褶子,赶苍蝇一样地对我摆手:“近日陛下去魏才人处去得勤,你把自己藏好了,别舞到陛下眼前去。”

“知道了。”

我满口答应下来,又顶着初升的太阳一溜烟跑回了宣微殿。

*

李斯焱昨晚在宣微殿就的寝,伺候的人马也顺便带了来,全是紫宸殿的熟面孔,我回殿时,正见到惠月有条不紊地指挥小宫女忙前忙后,瑞音在她边上同她套近乎。

我走过去打招呼道:“惠月姐姐,陛下起了吗?”

惠月笑了笑:“上朝的时辰快到了,里头在伺候梳洗。”

瑞音陪笑道:“紫宸殿的姐姐们就是手脚利索,这么快就打理完了,叫人好生佩服。”

紫宸殿的姐姐手脚利索不利索我不知道,可她这声马屁我是真的听见了,好生响亮。

又是敲敲打打好一会儿,皇帝从宣威殿离开,穿戴整齐前去上朝了,过不多时,魏婉儿也起了身,遣人来叫了我去,说想要作画,让我在旁伺候一二。

我打叠起精神前去,殷勤地替她裁了画纸,布置好笔墨,问她道:“才人想画些什么?”

魏婉儿露出小女儿的害羞情态:“倒也还没想好画什么,不过沈娘子,我有旁的事问你,你曾在御前做过起居郎,可知道陛下他喜欢些什么样的生辰礼?”

“金子。”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魏婉儿愣了愣:“金子?”

我补充道:“加点玉更好。”

由于生长环境的过分贫穷,以及基础文化素养的缺失,李斯焱的审美和土包子地主老爷的重合度极高。

也就是看起来越贵越好。

我又想起来他之前想送我的那个金盒子……妈的,好想删除这段糟糕的回忆。

我说了实话,可魏婉儿看起来颇为失望。

她像一个押错了题的落榜书生一样,跌坐在胡榻边,黯然道:“我就知道,我总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我隐隐感觉不妙,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只见魏婉儿弯下身子,难过地拿出一条精致的织锦腰带,还有一双绣得花团锦簇的龙靴,放在桌上怔怔地看着,眼圈慢慢红起来:“我……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便只准备了两样针线,他想必是不喜欢的……”

不!妹妹,你听我解释!

眼看她的泪水就要滴落下来,我颤颤巍巍伸出手,大声道:“且……且慢!依我看,陛下定会十分喜爱这份礼物!”

魏婉儿抬头看我,眼底水盈盈的。

“可你刚才不是说,陛下喜欢金玉器吗?”她疑惑地问道。

我斩钉截铁道:“他喜欢贵东西,又不意味着他不喜欢别的,才人,我在紫宸殿当了两年职,对陛下的喜好也算是略知一二,依我看,才人这礼物还有可改进之处,陛下喜欢贵气,才人不如就在腰带上缀些金镶玉吧,如此一来,陛下定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李斯焱的审美一向又土又俗,衣箱里塞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的配饰,魏婉儿这礼物虽然辣眼,可是歪打正着,还算是长在李斯焱的审美点上,有抢救的余地。

……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魏婉儿和李斯焱真他妈天生一对,都是误入内宫的土味穿搭爱好者,士族审美教育的漏网之鱼。

魏婉儿听了我的话,苛刻地打量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半晌,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