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不单如此,我可是以后要当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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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搬回了长安,回到史馆,从基层干起,每日忙着写李斯焱的坏话。
不得不说我们沈家人天生自带社畜灵魂,只有工作才能填满我们空虚的内心。
李斯焱对我写他坏话一事自然是不敢置喙,看了后鼓着掌夸我写得好写得妙写得呱呱叫,我问他好在哪儿,答曰:把他的恶霸气质描绘得活灵活现。
本朝有皇帝干涉修史的恶劣风气,李斯焱凭着一己之力,硬是中断了这个传统,立下了石碑,命子子孙孙永不能干涉史官秉笔直书。
这块硕大的碑如今就站在史馆大门口,存在感极强,上面刻着李斯焱那一手歪七扭八的字,每个来往的史官都一眼能看见皇帝哄老婆开心所做的努力……
时间过得飞快,在这几年间,发生了如下的几桩事。
小川长大了,从国子监毕业,去云游四海,考察风物,李斯焱给他和关蕴玉赐了婚,小两口一起公费出门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婶子则开始试着做些生意打发时间,其实她早就有心开间点心铺子,可之前缺乏本金,后来钱是有了,我们全家却被李斯焱监视了起来,一直没能如愿以偿。
如今李斯焱听说了此事,本着讨好岳家的心态,二话不说把他当皇子的时候置办的产业统统给了婶子,让她随便挑,看上哪个铺子就用哪个。
婶子没跟他客气,直接要来了东市黄金地段的三层小酒楼,快乐开启了霸道女掌柜之路。
孟哥哥则升了官,在新的岗位上挥洒青春与热血。
长安孟府的一切都平稳地运转着,直到禾曦四岁的时候,一颗小小的石子打破了孟府的死气沉沉。
消息不胫而走:孟家大少爷突然从江南带回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拉着她到了孟老太君面前,直截了当道:我要娶她。
整个长安无不惊掉下巴,暗恋孟叙的万千少女继当年他与我订婚之后,又迎来了第二次心碎。
当然,其中不包括我。
我在史馆听闻此事,先是震惊,再是激动的情难自己妈呀,孟叙这棵铁树居然也能开花?
为了头排凑发小的热闹,我悍然翘班,扔下笔就往安邑坊冲去。
一进孟家大门,就见一个腼腆温和的姑娘立在堂前,正垂首听孟老太君说话。
我慢下了步子,细细打量起她来。
姑娘看见了我,眨了眨眼,孟叙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她露出了啊原来是你啊的神情,立刻俯身,对我行了个标准的礼:“见过皇后娘娘。”
我连忙道:“嫂子不必多礼。”
她对我一笑,眉间尽是江南女孩柔婉多情的调调儿,长得与我全然不是一个风格。
我内心啧啧称奇。
好家伙,孟叙的信件来往里根本没同我提过此事,冷不丁地给自己找了个未婚妻,这算什么?迟来的叛逆期吗!
我抓心挠肝地想八卦他俩,可碍于如今身份贵重了,不方便直接问,所以只能轻咳一声道:“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只是今日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不如改日来沈府一叙。”
姑娘扭头看了眼孟叙。
孟叙低声道:“你答应就是了,我与你同去。”
姑娘点点头,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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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就下了帖子令他俩速速来沈府点卯,象征性地从李斯焱的库房里抓了两件昂贵玉件当礼物送给了未婚妻姑娘后,我切换成舒适的吃瓜姿势,眼巴巴道:“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这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
姑娘怕我听不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