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气背过去。

我沉默下来。

确如张至所言,张芊想要应付过去,并不艰难。

诚然,没看住我是大罪过,可李斯焱正在气头上,不会有心情去寻她一个无名小卒的晦气,她如果够聪明,把黑锅往什么山匪马贼身上一推了事,说不定连罚都不用领。

我教张至:“回去之后先跟你姐认错,然后你让她告诉皇帝,是一伙黑衣带甲的人劫走了我,看起来行伍出身,衣背上绣着字……如此,皇帝就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张至好心救我,我可不能连累他。

张至颔首:“好,我便这么与阿姐说。”

他望向前方:“快到渡口了,我不能再护送你们向前了,师傅,你中了什么药?现在可能行走?”

小枝道:“是大夫麻醉病人用的麻药,不伤身子,只需缓缓就好了。”

张芊怕把我药死,没下重剂量,小枝喂我灌下了两口解酒药,我的四肢便渐渐有了力气。

我对张至道:“行走无碍,只恐夜长梦多,须快些上船。”

他把车停在不远的街上,顶着熹微的晨光,小枝扶着我,一步一步向古渡走去。

燕赵之地景色苍凉,所见处山奔海立,只有这样的土地,才会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佳句,我回望张至,他对我腼腆地笑了下,做了个深深的揖。

所有人都把我当不懂事的贵妃,只有他和小枝还把我当成一个有喜怒爱憎的普通人。

他们救我,冒了何其大的风险,我却无以为报,只知不能让他们的好意付之东流。

我忍住泪意,抓紧了小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