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比起五日前,他的精神养好了一点,原本瘦削的脸颊上新贴了些肉,见了些血色,瞧着没有从前那么阴鸷狠毒了。
我仔细打量着他,总觉得他的姿态有种装腔作势的意味。
这不是一个舒服的看书姿势,更像是我小时候为了引起安邑坊坊草的注意,而搔首弄姿的样子。
你看这狗皇帝光顾着摆姿势,快一盏茶功夫了,书本连一页都没有翻。
我草草行了个礼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不说话,盯着案上的花瓶出神。
过去良久,李斯焱终于舍得抬头看我一眼。
他放下书本,嘴唇抿成一条缝,浓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盯着我,好像在确定我离开的这几日有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难过。
我坦然地站着任他打量,余光瞥了一眼他手中书本的名字,哦,是我阿爹参与编撰过的前代史。
看来我前几日骂他不学无术,被他记下了仇,偷偷摸摸地寻了几本史书来看。
“陛下为什么叫我回来?”
我见他久久不开口,便主动问道。
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问题我想了半天了,他那日那么愤怒地把我扔进掖庭,但才过了五日而已,又急匆匆地把我重新叫回来,不知狗皇帝这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
狗皇帝皱了皱眉,讶异道:“你叫朕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陛下。”
狗皇帝眉头皱得更深了:“都知道叫陛下了,看来你在掖庭里反省得不错。”
他今天很是古怪,我不直呼他名字,他仿佛浑身不舒坦似的。
我收回目光,低眉道:“是的,想通了。”
他的声音飘过来:“朕本打算让你在掖庭里反省一月,此番提前召你回来,是因新的起居舍人不中用,需你教导一二。”